饒是以任昊沉穩的性子,此刻也不由得臉頰抽搐,嘴歪眼斜,甚至想要滿地拉屎。
蘇二狗都這樣了,蘇母還想着他?
母愛啊,真是既偉大且愚蠢。
任昊以往覺得愛情才是人世間最極致的情感,現在他忽然發現母愛才是。
對孩子愛,能愛到極致,所謂慈母多敗兒,無論孩子做了什麼,都只是一味的呵護與付出,哪怕孩子做的是傷天害理的事。
對孩子恨,同樣也是恨到極致,比如【他媽媽一過來,他就不掙扎了】
讓他帶蘇二狗賺錢?
他沒弄死蘇二狗都算是看在蘇婉兒的面子上了!
「娘!」蘇婉兒看着母親,也有一些不滿,偏心眼也要有個度吧?
自己偏心誰都管不到,現在來求任昊算是怎麼回事?
蘇母有些手足無措,看着一臉淡然卻一言不發的任昊,和一臉委屈的蘇婉兒。
「唉,他可是你兄弟啊」蘇母嘆息一聲。
蘇婉兒臉色有些發冷。
一個能把自己妹妹賣出去的人,還算是兄弟麼?
但凡蘇二狗有任昊一半像人,她都要幫一下,事實卻是,蘇二狗就不是個東西!
「收拾一下,等會兒我就們回家。」任昊說道。
蘇婉兒點點頭,看向母親:「娘,收拾一下吧,等下咱們就回去。」
「我」蘇母張張嘴,還想再說什麼,可任昊已經坐在椅子上靠着,閉上眼睛打瞌睡。
蘇婉兒和蘇母進了屋。
任昊緩緩睜開眼睛,神色平靜,手指緩緩敲在扶手上。
把蘇母帶回去,也是為了蘇婉兒,只要蘇母不插手,不嚼舌根,他什麼都不會說,就當做長輩侍奉。
若是想要再給蘇二狗說情,任昊也會毫不猶豫的把她趕回去。
總之一句話,他可以花錢,但是必須要有個讓他舒服的理由,否則憑什麼?讓他當冤大頭麼?
不一會兒,那幾個青年跑過來,一臉諂媚的遞上來一張賣身契。
看了看賣身契,任昊將之收入懷中。
從口袋裏摸出一小串銅板扔過去,幾個青年頓時千恩萬謝、手舞足蹈的離開。
不多時,蘇婉兒和蘇母收拾好了,本來家裏也沒有什麼東西,蘇母乾脆把家裏的鍋拆下來放在驢車上,就連破被子也收拾起來拿過去用。
栓好了驢車,蘇婉兒扶着母親坐上去,任昊趕着驢車向着蔡徐村進發。
一路前行,行至傍晚,來到一條河邊,任昊放着驢去休息和吃草。
任昊也拿出了火石,找了一些乾草過來點燃,就着一壺水,吃起了昨晚剩下的一些涼餅子。
休息了半個小時,重新趕着驢車,在月光下緩緩行走。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
任昊和蘇婉兒還好,蘇母卻有些疲倦,來到徐虎家的屋裏,和蘇婉兒擠在了一張床上,任昊乾脆就拿了一張被子,睡在了驢車上。
「老爺,天涼了,給您多加一層被子吧。」月色下,小丫頭倩兒抱着一張破被子,躡手躡腳的走出來。
「不用了,你去睡吧。」任昊笑道。
之所以不讓倩兒再喊自己少爺,任昊覺得怪怪的。
他記得前世那些做鴨的,好像就被稱作少爺
「老爺,您去屋裏睡吧,倩兒在外面睡。」倩兒說道。
「那怎麼行。」任昊笑着拍了拍倩兒的小腦袋,揉了揉她隨着營養豐富而越來越柔順的頭髮,輕聲道:「外面有驢車,你看不住的,去睡吧,明天早上還要起來做飯,辛苦你了。」
「服侍老爺不辛苦。」倩兒點了點小腦袋,這才進了屋。
任昊蓋着被子,看着旁邊還打着瞌睡的驢,望着天上朦朧的月亮,緩緩入眠。
第二天一早,任昊就被一抹初陽給刺醒了。
睜開眼睛,任昊活動了一下身體,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補充,現在自己這副身體貌似也健壯了不少,昨天雖然累了一天,半夜才到家,但早上起來還是神采奕奕,沒有什麼疲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