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強就要彎腰去撿地上的棍子。
這二手機是他辛苦存錢買的,誰敢拿他和誰拼命。
突然,不遠處,一道黑影沖了過來。
「啪!」
其中一個小混混頭上挨了板磚,應聲倒地。
來人正是秦川。
看到王保強被人搶,猶豫片刻他就撿起板磚過來了。
靠着偷襲放倒一個人,他正蹬腿踢向另外一個,抓着頭髮就是一頓暴揍,一邊打一邊罵三字經。
甭管殺傷力大不大,氣勢挺足。
剩下一個小混混被唬得一愣一愣不敢幫忙。
一頓拳打腳踢,秦川累得氣喘吁吁,滿頭細汗,這才招呼王保強快步離開。
七轉八拐走了十幾分鐘,上公交後他才鬆口氣,轉頭對王保強道:「你沒事吧?」
「沒,沒事。」王保強頭次見打架這麼猛的人,到現在他都不知道秦川為什麼打人。
被搶的不是自己嗎?
難道他也被這些人搶過?
還有,自己為什麼要跑啊?
見保強木訥的不再吭聲,秦川道:「我幫了你,你也不說句謝謝?」
「啊,謝謝。」這次,保強是真心道謝。
他倒是沒想到秦川打人是幫他,這個恩情必須記住,這年頭好心腸的人可不多了。
少年人的想法很簡單,幫了我就是好人。
連帶着昨天被秦川走後門頂掉的事也沒了怨氣。
「不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應該的。」秦川坐在王保強旁邊,手掌伸過去笑道:「我叫秦川,剛來北平,混群演的。」
頭次見打招呼還要握手的,王保強有點拘謹,他只在影視劇里見過這種問好方式。
對秦川這種落落大方和豪邁的性格有點不明覺厲。
大腿上擦了擦手汗,他輕輕握住秦川結實的手掌:「我叫王保強,來北平幾年了,也是混群演的。」
「看來咱們還是同行啊,以後多多照顧。」
「哥,多照顧。」
「你多大了?」
「八二年的,二十。」
「是嘛,我也是八二的,咱倆同年,不過我可能比你大幾個月,叫哥也不佔便宜。」
王保強弱弱道:「可是哥,你還沒問我幾月生的?」
三言兩語多了一個哥,他有點懵。
「你幾月啊?」秦川問道。
「四月。」
「這不就得了嘛,我三月。」
秦川張口就來。
其實他比王保強還小一歲來着。
年輕人沒代溝,兩人又剛剛經歷一場戰鬥,話匣子打開,很快就打成一片。
王保強有點內向,大部分都是秦川問,他答。
不到一小時,秦川知道他的大概情況。
來北平好幾年了,平時當群演,要不就是去工地干苦力。
不過剛拍完一部電影男一號,叫盲井。
導演沒有知名度,劇組也是小劇組,投資不大。
不確定能上映。
保強也不想上映,因為他覺得這是個毛片。
清晨,朝陽升起,黃博蹲在院子裏漱口,身後雞窩頭,黑眼圈的秦川端着臉盆和他打招呼。
「早,哥。」
黃博瞪大眼睛扭頭:「你沒去北影廠?」
這才幾天啊就堅持不住了,虧他還夸秦川開竅,有表演天賦。
現在看來還是高估了,年輕人吃不了苦,滿腦子的情情色色。
因為昨天秦川走後,他在上鋪被子下面發現秦川弄的小傳,就一黃色小說,什麼李莉珍,舒其,葉子楣
洋洋灑灑好幾萬字。
別說,筆鋒細膩,寫的繪聲繪色,代入感極強。
「今天北影廠沒活兒,我打算去影視基地看看。」秦川放下臉盆接水,擠牙膏漱口。
「你怎麼知道沒活兒?」
「常年在北影廠門口蹲活兒朋友說的,就是前天從樹上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