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錦衣衛的詔獄內,每天都會有慘叫聲,這裏是人人忌憚的人間煉獄,凡是被逮捕進來的人,就沒有能全須全尾離開的。
「魏閹!!你必不得好死!!」
穿着飛魚服的田爾耕,剛趕來錦衣衛詔獄外,便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眉頭不由微蹙起來。
身後跟着的眾人,無不是低下腦袋,特別是北鎮撫司的人,內心忐忑之餘,無不在心底暗罵。
「這個汪文言還是嘴硬?」
田爾耕拍拍所穿飛魚服,看了眼身旁站着的鎮撫司千戶,眉頭微挑道:「該交代的事兒,還是沒拿到口供?」
「回指揮使,這廝嘴硬得很。」
那鎮撫司千戶心跳加快,低首道:「這幾日在詔獄內,依舊和先前一樣,跟東林黨的事拒不承認。」
「那為何不用刑?」
田爾耕轉過身,伸手理理那鎮撫司千戶所穿飛魚服,嘴角微微上翹道。
「回…回指揮使,鎮撫使先前交代過,此賊只能他親審。」那鎮撫司千戶額頭冒汗,言語間帶着緊張道。
「若是許鎮撫使一直待在西苑查案,那北鎮撫司就不當差了?」田爾耕露出笑意,語氣卻發冷道。
「不,不是這樣的。」
那鎮撫司千戶磕巴回道。
「給本指揮使用刑!!」
田爾耕眼神凌厲道:「錦衣衛可不養活閒人,不想干趁早說,想干,就他娘的安心當差!」
「是,是。」
這下,不止那鎮撫司千戶,其他人也紛紛低首應道。
「哼!」
田爾耕冷哼一聲,轉身朝詔獄內走去,其餘人等見狀,紛紛跟在田爾耕身後,走進這座人人生畏的詔獄。
汪文言,獄吏出身,因監守自盜,逃到京師,投奔王安門下,機緣巧合下,借着王安之名,與楊漣、左光斗、魏大中過從甚密,泰昌、天啟年間,在外廷倚着東林黨,在內宮靠王安撐腰,汪文言為之聯絡通信息,可謂是風光無限。
不過隨着王安被殺,勢起的東林黨被不斷打壓,也使得其風光不再,此人被逮進錦衣衛的詔獄,就是魏忠賢授意的,為的就是繼續打擊東林黨。
斬草不除根,乃是大忌。
只是出了西苑落水一案,使得錦衣衛上下,注意力不再聚焦在這上面,這也讓汪文言少遭拷打之苦。
錦衣衛詔獄內,腥臭難聞的血腥味,混雜着發霉的氣味,田爾耕在進來時,眉頭不由微蹙,忍不住掏出手帕捂住口鼻。
即便是錦衣衛指揮使,這北鎮撫司所轄詔獄,田爾耕來的次數也不多,一來是不喜此等環境,二來是給許顯純留面。
「拷打武長春,是否得到別的口供?」
朝詔獄深處走去時,田爾耕忍着不適,對身後之人詢問道。
「回指揮使,此賊招供不少。」
還是那位鎮撫司千戶,緊跟在田爾耕身後稟道:「不過楊理刑卻說,此賊還有保留,所以還在拷打。」
「嗯。」
田爾耕應了一句,卻也沒再多說其他。
對於楊寰的能力和手段,田爾耕是清楚的,落到楊寰的手裏,即便是再嘴硬的人,最後都會哀求着招供。
原本拷打汪文言時,田爾耕知曉其遲遲沒有招供,就想讓楊寰上手,不過許顯純為了表現,卻一直親自審訊。
作為魏忠賢麾下的五彪,別看他們皆投奔到魏忠賢門下,但是彼此間也有競爭,像許顯純跟楊寰,就是典型的面和心不和。
對許顯純的那個位置,楊寰惦記的不是一天兩天了。
即便是閹黨,看起來表面很風光,實則背地裏的算計跟掣肘,從閹黨人數變多後,就從沒有停止過。
「武長春,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耍這些小聰明。」
在詔獄深處的牢房內,楊寰拿着手裏的皮鞭,在武長春面前來回走動,露出淡淡笑意道:「別覺得這世上最聰明的就是你,別人都是傻子,你的那點心思啊,我一眼就看透了,想少遭點罪的話,就趁早全撂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