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袁可立,拜見陛下!」
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東暖閣內響起,坐在寶座上的朱由校,打量着眼前這位穿布衣的老者。
清瘦的面龐,眼睛炯炯有神,鬢髮花白,皮膚卻有些黝黑,但渾身上下散發的那股精氣神,卻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他便是袁可立!
「愛卿免禮。」
朱由校露出笑意,伸手對袁可立說道,隨後看向劉若愚道:「去,給愛卿賜座斟茶!」
自從那道中旨頒佈後,朱由校就一直在等袁可立。
兵部尚書一職空缺。
朱由校需要一位真正的大才,前去積弊嚴重的兵部坐鎮,一個是解決諸多弊政,一個是為今後伐虜蓄勢,同樣還有一樁要事,即儘可能地支持西南平叛。
在朱由校的眼裏,大明生亂的地方太多,一個遼東地區,一個西南地區,因為戰爭已使太多地方民不聊生。
如果不能儘早地鎮壓叛亂,即便他有再多的良政,也無法改變大明的命運,畢竟穩定是發展的第一要素。
「朕原以為卿家赴京,還需要一些時日。」想到這裏的朱由校,看着眼前的袁可立,面露笑意道:「沒想到愛卿竟這般快的便抵達京城,好啊,有愛卿赴京,那朕就對兵部算放下心了。」
「臣自接到陛下所頒中旨,便收拾行囊趕赴京城。」
坐在錦凳上的袁可立,微微低首道:「臣知陛下心憂國事,對遼東之建虜叛,對西南之土司叛,更顯憂心忡忡,臣雖已老邁,但臣願為陛下,願為大明,儘自己的一份力。」
「好,好,好。」
朱由校連說三聲好,看向袁可立的眼神都變了,「有愛卿之言,朕堅信建虜叛亂,土司叛亂,定然能被朝廷鎮壓下來!」
說起來,離任歸鄉的袁可立,從來都沒有想過天子會特意給他頒中旨,而且那道中旨能講到那一地步。
袁可立在聽完那道中旨時,一時間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當眾便痛哭了起來。
從擔任登萊巡撫以來,袁可立一直想協助遼東前線,設法將丟失掉的遼土,一寸一寸全都給收復回來。
可事與願違啊。
不在那個位置上,根本就不知面臨的困境,究竟是怎樣的艱難,相較於猖獗的建虜八旗,大明內部的問題同樣尖銳。
如果大明上下能勠力同心,那區區一個建虜八旗,根本就不是大明的對手,這就是袁可立一直在想的。
可現實卻就是那樣殘酷。
即便是從登萊巡撫離任歸鄉,可袁可立的心卻始終牽掛着遼事,為此在私底下沒少跟孫承宗寫信。
只是收到的回信,卻讓袁可立感到無助,感到心悸,這也讓袁可立明白一點,鎮壓建虜叛亂遙遙無期啊!
「卿家覺得想鎮壓建虜叛亂,土司叛亂,對於朝廷而言當從何處入手?」朱由校撩撩袍袖,向袁可立提出問題。
儘管針對建虜叛亂,朱由校已明確對遼戰略,但是在此之前,他想聽聽袁可立的想法。
畢竟兵部尚書這個位置,實在是太過重要了。
要是袁可立的理念,跟他存在較大偏差,那便是不好的。
若是袁可立的理念,基本跟他是一致的,那兵部尚書之位,在今後的五年,甚至是更久,都將不會再更換!
政策想要得到延續,想要貫徹落實,是需要較長的時間沉澱的,更何況是涉及軍國大事呢?
「在臣離任歸鄉後,臣就一直在思慮遼事,對西南土司叛亂想得較少。」袁可立聽聞此言,便知這是天子的奏對問詢,自己雖被中旨任命為兵部尚書,但如果這場君臣奏對,不能讓天子眼前一亮,那他在兵部根本就站不穩腳跟,所以袁可立如實說道。
「僅限於遼事,臣覺得遼地戰事不宜拖沓,孫承宗提出的那套策略雖好,是能讓遼前穩定下來,確保山海關及京畿安穩,但是對朝廷的負擔太重。」
果然。
朱由校嘴角微微上揚,但凡是真正了解遼事的,知曉兵事的人,皆知孫承宗在遼的部署是有問題的。
不過話又說過來,站在孫承宗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