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楚休臉色大變,這一剎那,他的背上,像是壓了一座山一樣。
身軀不受控制地下沉。
連帶着他身下的安瀾皇后,直接沉入了銀色液體當中。
「不好。」
安瀾皇后臉色大變,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反應,她整個身軀已經完全沉入了銀色液體當中。
也是在兩人一同沉入銀色液體的這一刻起,兩人都已徹底清醒。
對方壓根就不是幻象。
真實的觸感,在這銀色液體當中,宛若放大了萬倍。
無盡的劍意,不斷侵襲着兩人的身軀和意志。
安瀾皇后還好,她本就是當代最頂級的劍客之一,最近心境雖受到了些許影響,但自身劍意仍舊勉強可以抵抗萬劍池裏的劍意。
自身擁有強大劍意的她,此刻就像是喝下了慢性毒藥。
而並非劍客的楚休,此刻就像是喝下了最猛烈的毒藥,他身上並沒有什麼劍意去抵抗這股劍意。
此刻的他,精神意志正在遭受着難以想像的摧殘,這喚醒了他已近乎忘記了的曾經。
曾經的他,飽受天荒冰蠶寒毒的折磨,在生死邊緣徘徊,極致的痛,是尋常經歷。
而今,類似的折磨,再度襲來。
短暫的極致痛苦後,楚休眼裏閃過幾分漠視。
「痛,只會令我變強!」
兩人的身軀,正在不斷下沉,透過瀰漫在兩人之間的銀色液體,楚休盯向安瀾皇后的眼睛。
安瀾皇后閉着雙眼,正在極力抵抗着瀰漫在周身的劍意。
忽然,她感受到了些許異樣。
剛欲睜開眼,眼皮泛起一陣刺痛。
瀰漫在銀色液體裏的劍意,刺的她睜不開眼。
同時,還有另外一股刺痛,侵襲着她!
安瀾皇后咬牙,雙拳緊握,周身爆發出一道道劍氣。
兩人的身軀,一直下降了約有百丈,停了下來。
身下是一塊雕刻有太極圖案的古質石盤。
在太極黑白區域的中心,各插有一柄長劍。
安瀾皇后早已無力抵抗周圍密佈的劍意侵襲,已陷入昏迷的她,正躺在楚休的懷裏,神色萎靡,身體裏已無任何氣力,蒼白的臉色,透着幾分不正常的紅暈。
楚休也飽受劍意折磨,不過,他對各種痛苦的忍耐程度,顯然要遠遠超過安瀾皇后。
身處這萬劍池最底部,他很冷靜,知道自身並不懂陣法,不懂這太極圖案是什麼。
但他知道,受困於此,他和安瀾皇后很可能會活活窒息而亡。
「時間差不多了。」
楚休眸光閃動,悄然打開了青色葫蘆的葫蘆塞。
在銀色液體裏下降過程,他並未丟下荒天劍和這青色葫蘆。
運轉三元歸一,右手握着青色葫蘆底部,手心泛起了縷縷吸力。
片刻,一縷縷銀色液體,涌流進青色葫蘆當中。
劍意,暴動!
在這一瞬間,楚休所承受的劍意侵襲,直接增強了十倍不止。
「艹!」
楚休嘴裏擠出了一句粗口。
他本以為,打開葫蘆吸收這種銀色液體後,這萬劍池最低處,能夠形成一個沒有銀色液體的空間。
卻沒想到,葫蘆吸收銀色液體,並沒有產生無液空間。
其實,這很正常。
葫蘆上方的銀色液體,剛涌流進葫蘆里,葫蘆更上方的液體,便會涌流而來,釋放的空間,體現在萬劍池最上方!
暴動的劍意,似是想要鑽進楚休的大腦里。
這是一種對精神的折磨。
「劍意…」
楚休承受着劍意侵襲,這一次,轉移注意力,也已無法轉移這種精神折磨。
「劍意,劍意,劍意到底是什麼?」
煩躁的楚休,心裏泛起了這樣一個念頭。
「只有真正的劍客,身上才會散發出凝練的劍意。」
「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