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寒帶何故去了一家私人訂製西裝的老店,裏面的裁縫是個英國人,一句中文不會說,全靠學徒翻譯,看上去特別有范兒。
何故站着量身的時候就問宋居寒:「這家店開了這麼多年,他都不會說中文?」
學徒馬上道:「大師傅每個季度從倫敦飛過來一次,只呆一個星期。」他頓了頓,又有些自豪地補充道,「預約已經排到了明年六月呢,但宋先生是我們的重要客戶,我們會給您抓緊做出來的。」
「啊,謝謝。」何故尷尬地看了宋居寒一眼,宋居寒只是含笑看着他。
量完尺,宋居寒又帶他去買成衣和鞋,何故一看那價格就直皺眉頭,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我就一雙腳,你要買多少雙鞋。」
「多買幾雙嘛,穿不同的衣服鞋肯定要換一換。」宋居寒拿過一條領帶在他胸前比劃了一下,然後沖導購點了點頭。
何故也懶得說他,隨他折騰去了。
在商場裏閒逛的時候,何故看到了一家店,頓住了腳步。
宋居寒順着他的目光一看:「哦,這個牌子,以前我代言過。」
「嗯。」七年前,宋居寒第一次送他的衣服,就是這個牌子的,當然,代言人早就換了幾波,以現在宋居寒的地位,也不可能去代言這種三線品牌了,但何故一直記着它。
宋居寒顯然早就忘了:「怎麼了?」
「進去看看?」
「別看了,都是抄大牌的,穿不出去。」宋居寒拉着他想走。
何故沒動:「看看吧。」
「哦,行,走吧。」宋居寒正了正臉上的口罩,和何故一起進去了。
何故對穿戴並沒什麼特別的追求,審美也一般,他多年來撿宋居寒不要的、或者穿不過來的衣服穿,雖然宋居寒尺碼比他大,但大多不會太突兀,他很少有想要買衣服的衝動,可現在他的視線盤旋在琳琅滿目的衣服間,努力想找到一兩件和當初那些衣服比較相近的深色t恤。
宋居寒顯然看不上這種牌子,他以前即便是代言,私底下也並不會穿,所以看都不看,只是陪着何故。
何故終於找到了一件深藍色的t恤,不同的尺碼他拿了兩件下來,在自己和宋居寒身上比劃了一下:「我想買這個。」
宋居寒笑了:「行,你喜歡就行。」
何故結了賬,正好司機來接他們去吃飯。
在車上,何故翻出了t恤:「咱們換上吧。」
「換這個?」宋居寒指着那件t恤。
「是啊,不樂意啊。」
「跟你穿情侶裝,我怎麼會不樂意。」宋居寒眨了眨眼睛,「就是,咱們能不能不穿這件?不是也有其他的買了一樣的嗎。」
何故凝望了他兩秒,心裏有些許失望,但也沒表現出來,他笑道:「算了,在車上換什麼衣服。」
「別啊,你喜歡我們就穿。」宋居寒說着就要脫衣服。
何故按住他的手:「算了,我就是隨便說說,快到吃飯的地方了。」
宋居寒覺得何故有點反常,不明白他為什麼執着這個牌子,他特別怕惹何故不高興,就小心地問:「你要是這麼喜歡這個牌子,我們再回去多買點?」
何故淡淡一笑:「沒有,我隨便看看的。」宋居寒當然不會記得七年前那一點微不足道的小細節,可他一直記着,記着宋居寒調侃着說他們倆可以穿情侶裝,事實證明宋居寒就是說來逗逗他的。
有時候記性太好也挺愁人的,否則他也干不出這麼幼稚無聊的事兒。
宋居寒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但又實在想不起來,心裏很是忐忑。
倆人吃了頓法餐,何故一直夸鵝肝很好吃,宋居寒見他跟平時並沒什麼不同,這才鬆了口氣。
慶功宴當天,小松把西裝送來了,有兩套。
「怎麼做了兩套?」
「有一套是我的。」宋居寒從小鬆手裏接過一套,「我給你訂了八套,但是工期比較長,暫時趕出來的只有今晚穿的。」
「做那麼多幹什麼。」
「反正都量了尺寸,多做幾套嘛。」宋居寒拉開拉鏈,那是一套純黑帶灰色暗紋的西裝,質感非同一般,他把衣服遞給何故,「去換上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