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怦——」
他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濕透了的衣服黏在身上,被冷風一吹,寒意沁入骨髓。
這是維德重生以來,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別看劇情中一年級的哈利·波特對付掛件版伏地魔輕鬆地好像打遊戲,但那是因為有他母親留下的魔法在保護他。換成是現在的維德,哪怕他掌握的咒語比哈利·波特多十倍,被伏地魔發現恐怕也是必死無疑。
再世為人,維德並不太畏懼死亡。但他可以接受自己是為了某個偉大的目的而赴死,或者為了保護自己所愛的人而赴死,但不能接受自己是因為如此可笑的理由而死——因為無意中聽到了反派的秘密而被滅口,死得跟個炮灰似的無聲無息。
擔心從這裏出去以後會再碰到奇洛,維德在這塊隱蔽的平台上躲了很久,不知不覺就靠在牆邊睡着了,等到他忽然驚醒的時候,才發現時間已經接近凌晨,天色還十分昏暗。
魁地奇球場早就空無一人,偌大的校園裏,只有一個銀白色頭髮的成年巫師在黑湖邊散步——大概是哪位教授,但並非鄧布利多,因為鄧布利多還有長長的白鬍子。
維德沒看清那人的長相,但也沒在意,只要不是奇洛就行。他扶着牆壁站起來,只覺得頭重腳輕,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差點沒站穩。
壞了。
維德心裏暗道一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感覺有多燙,因為他的掌心現在也是熱度驚人。呼吸之間,熱氣灼烤着鼻翼,讓維德有種錯覺,好像現在放個雞蛋在身邊,他能靠自己的熱量把雞蛋給燙熟了。
維德順着窗戶爬進空教室,拖着乏力的身體往校醫室走。走廊里的畫像大部分都在睡覺,但也有一個紅頭髮的年輕巫師無所事事地趴在畫框上發呆,看到維德以後他眼睛一亮,好奇地問道:「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為什麼晚上不回休息室?」
「龐弗雷夫人大概還沒起床呢!需要我幫你把她叫起來嗎?」
「哈哈,騙你的!她的臥室里又沒有我的畫像。」
「你為什麼不說話?理我一下嘛!我一個人醒着很無聊的。」
維德根本沒精神搭理他,但這個紅頭髮巫師很有毅力地追着他穿過了好幾個畫框,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說話,沒得到回應也不覺得尷尬,可見本體一定是個無可救藥的話嘮。
直到前面的一長段走廊都沒有畫像,紅頭髮巫師才戀戀不捨地放棄了。他還遠遠地高聲喊道:「你這個性格一定沒什麼朋友吧?等你好了再來找我啊!我可以陪你聊天!」
維德燒得頭痛欲裂,幾乎想把自己的腦門撬開,那巫師的嘮叨更讓他煩不勝煩,分散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等維德注意到走廊里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另一個腳步聲的時候,那聲音離他已經很近了!
——幾乎就是一個拐角的距離!!!
維德頓時渾身僵硬。
他下意識地想要避開,遲鈍的身體卻沒來得及反應。
「怦!」
腳步聲接近
「怦!」
世界仿佛在眼前收縮,視線變得模糊不清,唯有聽覺依然敏銳。
「怦!」
一個人影從拐角後面出現。
「你怎麼了,孩子?」有人在問他。
但維德腦子好像生鏽了的齒輪一樣,半晌沒有回答。
「哦,你燒得有點嚴重。」那人輕輕地推着他:「跟我來吧,孩子——跟我到這邊來——幸好我的辦公室就在附近。」
銀白色的頭髮在眼前晃動,看上去有點像是鄧布利多,維德放下了戒備。
幾分鐘後,維德捧着喝空了的杯子,耳朵里持續不斷地冒着蒸汽,眼神呆滯地望着眼前的巫師,這讓他看上去傻乎乎的。
走廊里突然出現的並非是他所擔心的奇洛,也不是他所以為的鄧布利多,而是一個陌生的男巫。他看上去至少有八十歲了,穿着深藍色的長袍,銀白色的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沒留鬍子。值得注意的是他的長袍裏面穿着麻瓜的襯衣和西裝褲,領帶完全沒打錯——巫師一般很難做到這個——胸前的口袋裏掛着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