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強感知力,同樣也有着副作用。
這種感知力,就像是將常人難以琢磨的精神氣勢放大,雖然讓徐行更能揣摩其中真意,卻也讓他更易受到這種無形之物的影響。
如果是一名尋常宗師在這裏,或許只會覺得拳勢難以運轉,就像常人肩挑重擔走山路,縱然艱辛,也很難危及生命。
可對徐行這個感知超凡的強者眼中,這些原本虛無縹緲的拳勢,仿佛都已凝為實質,宛如傳說中的天魔妄境,形成種種幻象,一波又一波地衝擊着他的精神意志。
有時是荒原狼群,有時是怒目金剛,有時是諸天羅漢,有時是伽藍護法,有時是佛陀金身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一個不慎,便是走火入魔,精神崩潰的局面。
在天魔妄境侵襲識海、拳意精神被徹底壓制的情況下,以元氣未復之軀獨戰有宗師坐鎮的南少林
這是對精神和肉體,最嚴苛的雙重考驗。
不過
徐行咧開嘴,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他眉眼挑起,笑容森然,一字一句地道:
「就是這樣,才有趣!」
徐行每吐出一個字,眼眸便熾亮一分,如天光破雲,燦然耀目。
他的嗓音也是一聲壓過一聲,一聲強過一聲,響至極處,便如悶雷滾滾,迴蕩全場。
眾武僧聽在耳中,只覺有股昂然之氣,直透肺腑,沖盪天靈。
嘯聲未已,徐行已如離弦之箭,朝領頭那個大和尚衝去,一步踏出,原地石板碎裂如蛛網,狂風大作。
勁風飈揚遠去,大旗迎風招展,旗幡上的每根織線都繃到極限,像是從布面驟然變成金鐵,宛如一把破空斬去的大刀。
大和尚只聽耳畔風聲連環爆破,還沒來得及擺出架勢以作抵抗,便被徐行輕輕一爪,撕裂了喉管,當場喪命。
殺了這大和尚後,徐行以一個鷹隼旋翼的架子,折身一旋,避開左右襲來的兩根木棍,再往前一衝,雙手揮出,又有兩名武僧撲倒在地,喉管碎裂。
又有四根木棍當胸點來,木棍頂端嗡嗡作響,如金鐵鳴動,足見威力如何。
這四名武僧出手時,步伐極為沉重,竟然令腳下這塊無比堅實的石制地面,也為之一震。
他們平時操練時,一棍揮出,足以點碎一塊青磚,可徐行浴血之後,越顯兇殘,根本不閃不避,仍由長棍點在胸口。
四根木棍如擊銅牆鐵壁,彎曲拱起,四名武僧只覺虎口發麻,不覺面露驚駭神色。
徐行沉喝一聲,鼓盪皮膜,身形猛然膨脹壯大,青筋暴突,鐵布衫功夫運用到極致,向前踏出兩步。
咔嚓一聲,四根木棍竟是應聲斷裂。
徐行此時就像是一頭剛從冬眠中甦醒的巨熊,踏步近身,雙臂一伸,通背發勁,掄劈掌如大斧斬落,蓋在左右兩人面門上。
兩名武僧的面骨盡數扭曲塌陷,斷裂骨茬刺出皮肉,就像是兩個鼓鼓囊囊的血袋子一下爆開,鮮血潑濺四射,兩具屍體仰面倒下。
徐行又一個前沖,右腳在前,脊椎向右旋擰,右肩隨之前突,剛剛劈落的右手順勢屈肘成槍,一個頂心肘,擊在一人胸口,將其胸骨點碎,刺進肺腑。
那人口中冒出咕嚕嚕的血泡子,渾身癱軟下去,也是不活了。
徐行的頂心肘一觸即收,再次旋身擰腰,順勢將左臂甩出,左手五指緊扣成爪,指尖洞穿空氣,發出悽厲銳嘯聲,將四名棍僧中僅存那人的喉管撕斷。
不過,這四人的犧牲也給其他人爭取了足夠的反應時間,如今徐行的前後左右,都已給衝上來的人群包圍。
同一時間,朝他打來的各式兵器,足有十來件,杆棒、戒刀、禪杖等少林常規器械不必多說,也有諸如鴛鴦鉞、鐵鈎、判官筆這樣的奇門兵器。
徐行身形一沉一提,氣血貫通天庭、湧泉,面色一下血紅,以天庭發勁刺激體能,肩背肌肉隆起,肩胛骨扇動,猛地向上一躍。
轟!
以徐行立足之地為圓心,一個足印深深凹陷進堅硬的石制地面中,平整石板一下破碎不堪,無數碎石濺射出去,煙塵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