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慕鈺有時候覺得還不如以前在生藥庫的時候,畢竟那個時候,不會有一個人一直在自己耳邊嘰嘰喳喳的陰陽怪氣。
他們幾乎全天都要在一起。
慕鈺能忍受不停幹活,但受不了有人不停地在耳邊找茬啊!
腦瓜子都嗡嗡的。
時間一長,慕鈺都進化了,他成功養成了充耳不聞的技能,自己看自己的書,對別人的聲音自動過濾,反正他一個小人物,每日找他的也就楊懷安幾個,就算是別的太醫,不過多叫幾聲,夠不上讓他有性命之危。
「慕鈺,慕鈺,慕鈺!」
在太醫院這種地方,尋常說話不控制嗓音是沒問題的,但像焦向文這種,每日躁動的喊人,時間一長肯定不行。
先前就有太醫聽不下去訓斥了焦向文。
所以現在的焦向文,常常被慕鈺的聽不見氣得發瘋,也不敢真扯着嗓子喊。
他氣勢洶洶的走到慕鈺跟前,對着慕鈺狠狠的撞過去,慕鈺肩膀一斜,焦向文一下撞到了桌子上,痛得臉都瞬間扭曲了,慕鈺這才像是才發現他一樣,忙起身去扶他,臉上神情關心,「焦師兄,你感覺怎麼樣?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焦向文險些要吐血,他指着慕鈺,咬牙切齒,「你、你!」
他知道,慕鈺肯定是故意的。
慕鈺嘴角染上若有似無的笑意,他當然是故意的,先前他忍耐着,但這人實在太得寸進尺 ,楊懷安也只會避重就輕,說些這都是為了他好的話。
這段時間,慕鈺已經大體摸清楚楊懷安的為人了,總體而言,勉強算是個正直的人,這種人有套自己的行事準則,雖然默許焦向文欺負他,但明面上對方絕對不會承認,還會秉承着一副都是為了慕鈺好的樣子。
既然這樣,那慕鈺也就不客氣了。
焦向文是醫士,他也是醫士,他們地位原本就該是平等的。
再說了,他只是太過專注沒有聽清焦向文的話而已,他是清白無辜的,他能做錯了什麼啊。
當然,他敢這樣,還有一方面原因是,孫琦看起來很高興他們鬧起來,相信只要他沒真的做的太離譜,孫琦是不會允許楊懷安把他給趕走的,不得留着他給楊懷安添堵啊。
這不,聽到這邊的動靜,太醫院的其餘人都不由得放輕了手上的動作,悄悄的看了過來。
「這小傢伙之前看着還老老實實不吭聲,現在倒是懂得反抗了。」有交好的太醫湊在一塊嘀咕。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另一人不屑的說道:「明明是賠償人家,才把人調到身邊來做醫士的,楊懷安搞得跟給了人天大的恩惠似的。」
慕鈺也來了太醫院有些日子了,太醫院的大家也弄清了他和楊懷安之間的恩怨。
不過就是給了人家幾本基礎的醫書,楊懷安恨人家沒有對他感激涕零,感恩戴德唄,就說人家是白眼狼。
至於慕鈺貪不貪婪,在楊家大門口對楊懷安恨恨的眼神,這不都是從楊懷安那邊傳出來的,是真是假可不一定呢。
真真假假的,其實大多人也並不在乎,太醫院多得是看楊懷安不順眼的人,年紀輕輕就是太醫,還有個儀嬪當靠山,實在是運氣太好,太過順風順水了。
看得人就不舒服。
當然,也不乏有的人覺得兩人是親戚,慕鈺年紀小,人家楊懷安把慕鈺帶在身邊,就是有心教導他,慕鈺就應該把人當自己師父孝敬,尊師重道,竟然還敢和師兄起衝突,實在不像話等等。
對於這些,慕鈺向來是不管的。
他只要確認孫琦一黨是滿意的,自己沒有被趕出太醫院的風險就行了。
然後就是趁着這個機會,多看醫書,太醫院有許多書籍都可以供他們隨意借閱,楊懷安雖然默許焦向文讓他學一些什么弟子規、孝經之類的書,但慕鈺有暗自去借了醫書,白天不能看,他晚上還可以看呢。
能接觸到大量新的醫書,讓慕鈺的心中很是滿足。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在三年內改變自家的命運,毫無疑問,醫術就是他最基礎的敲門磚,他的價值首要就體現在這上面。
所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