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高手,越是肆意而為,這份肆意,不是肆無忌憚,而是本心。
若能在白決心裏埋下一枚種子,那白決後半生神思痛苦、日夜糾結,便是有絕世神功、不世靈藥,鰲拜也不必再有多大忌憚。
沒想到,白決似乎完全不受此影響,鰲拜一時語塞,隨即笑道:「如此甚好!我這便將武功秘籍,及皇宮佈置圖給你!」
將秘籍給了白決後,鰲拜在院子裏又思考了片刻,這才將府內護衛、方才談事的幾個幕僚,盡數喚來。
鰲拜直接發問:「近些時日,你們護衛有功,擋下不少刺客,今日有個生人來到,你們可暗中窺探到什麼有用情報?」
一群人俱都面面相覷,方才白決尚未現身時,鰲拜就將他們驅離開,他們自然也不敢有其他想法。
不過,能與鰲拜直接對話的機會,極為難得,可能是自己一輩子難有二次的機會。
一個侍衛獻寶般地進身道:「啟稟鰲少保,方才那人走時,我遠遠看到他的身影,雖然戴着斗篷,身後卻沒有辮子,明顯是那些天地會的反賊!說不定還是陳近南!」
當今天下,敢不留辮子的,俱是世間一等一的高手,天地會裏,也沒有幾個留全發的,那護衛為了獻寶,直接就把白決身份,往陳近南身上靠。
「哦?」
鰲拜橫眉一挑,不曾想竟真有人遠遠看出白決的反賊身份,心中殺意頓生,看向這些往日親近的護衛、幕僚的眼中,已是殺氣騰騰。
殺!
盞茶功夫過後,院落之中,已是處處伏屍,一個幕僚被鰲拜抓在手裏,內心悲憤一片:「鰲少保!我洪家父子兩代、四十餘年對你忠心耿耿、獻計獻策、殫精竭慮,你枉殺無辜,豈能服眾!天下文人見了,還有誰肯效忠於你?!」
鰲拜不為所動,一陣冷笑:「一群犬儒,也有臉說什麼忠心耿耿?兩根骨頭扔出去,還怕沒有來搶食的狗?!」
說罷,便擰斷他的脖子,想着白決的計謀,思慮着其中的風險,不由出神。
兩日後,紫禁城中,御書房內。
十餘名官員跪伏在地,獨有鰲拜立身,一雙老虎一般的眼睛,正盯視着面前的小皇帝:「索尼意圖謀反,罪大滔天,請皇上降旨,將索尼查辦!請皇上萬萬不能再拖延半刻!」
小皇帝十餘歲年紀,站在鰲拜身前,還不及他胸口高,臉上殘存着天花余疤,目光轉動,更是顯得怯懦可欺,此時底氣不足:「朕需要」
「皇上!」鰲拜雙拳抱禮,拳風懾人,「皇上,請准微臣磨墨!」
便在此時!
「唉!堂堂大清皇帝、天子之尊,竟落得這般為權臣所欺的下場,可憐,可憐」
聲音幽幽,聲雖輕,在這安靜的御書房裏,卻不異於滾滾天雷,鰲拜眉毛一跳,看向御案之下:「誰人如此大膽!敢潛藏於御書房內?!」
就見御案下方,白決腰懸青木寶劍、揭開案簾,走了出來。
在裏面宅着看了兩天小說,只覺得全身輕鬆,白決毫無從桌子底下爬出的尷尬,手中拿着一本書卷,胡亂往懷裏一塞,看了一圈,又看向鰲拜,笑道:「你這權臣,如此欺凌皇帝,莫非是要殘害天子,謀逆篡位麼?」
此言一出,小皇帝頓時駭得面無人色,連忙後退,那些跪着的大臣,也是齊齊變色。
鰲拜一時竟沒有反駁,反倒是看了小皇帝、眾大臣的臉色後,才正色道:「胡說!老夫忠心耿耿,豈有此心!你這賊子,竟然留着前明頭髮,分明是反賊!!皇上,難道你竟與反賊有染?!」
白決摸了摸腰間劍柄,笑道:「鰲拜,我受順治皇帝之託,來助小皇帝穩固江山!你可要試試我寶劍是否鋒利嗎?」
此言一出,眾人面色又是一變,小皇帝反應極快,連忙退到白決身後,對他而言,白決這個「前明反賊」,可沒有鰲拜那麼凶神惡煞。
「此等反賊、擅闖皇宮!皇上,微臣救你出來!」
鰲拜沉默片刻,竟是突然冷笑出聲,伸手就向小皇帝撲去,說是救,但看那氣勢,分明不在乎小皇帝生死,甚至巴不得順手弄死小皇帝的架勢,駭得小皇帝接連後退,心中慌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