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記》中,除了早已不現於世的《金蛇劍法》,其他各派名家劍法,早已隨着這幾十年的無情戰火而消逝,倖存各派如崑崙派、崆峒派,其內功心法、劍招殺招同樣十失五六。
以至於當今之世的高手,武道艱難,多數都是以已為師,一邊苦思前人隻字片語,一邊翻閱典籍研磨,陳近南把一桌子書稱為「絕世武功秘籍」,倒也說不上錯。
因此,此間世界的劍法高手,與其說其劍法了得,不如說其真氣運用了得,修煉真氣、鑽研真氣運用之法,已經佔據其大部分心力,對於劍招的種種變化,多半有疏漏之處。
當然了,這裏的「疏漏之處」,是相較於頂尖高手而言的,高手和普通人的疏漏,是有一點差距的。
而眼前孔延宗的劍法,在白決看來,其招式倒也普通、可劍勢勾聯真氣,一招一式之劍,明顯能感覺到對手真氣被引動,劍養人心,這是一套能夠讓習練者內外交感、精煉增進真氣、舒展心意、體會真氣與劍招之妙的好劍法!
平生僅見!
至於此劍法中暗藏的殺招,同樣不錯,可供賞玩。
我要得到這套劍法!
白決想了想,突地回頭看向小皇帝,燦然一笑。
便見白決一劍格開對手後,身形旋動,衣袖翻騰之間,左手已從後腰摸出一柄硬弓來,青木劍插回腰間劍鞘,右手袖中飛出數枚鵰翎羽箭,指向小皇帝。
渾然沒想到白決身上會藏弓箭的眾侍衛,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愣神,便在這眨眼之間的時機中,白決弓弦連震,三道破空裂風之聲驚得在場眾人,駭然色變!
「不妙!!!」
孔延宗,一眾和尚登時面色劇變,小皇帝身邊的一個普通侍衛打扮的人,更是瞬間跳了出來,擋在小皇帝面前,揮掌連揮!
掌風激盪之間,這侍衛臉上妝粉撲撲掉落,顯出真容,竟是許久未見的海大富!
海大富猛提內力,掌法疾揮,只是喘息之間,他修煉的又是陰性內力、勇猛精進不為其所長,勉力揮開兩枚羽箭,雙臂已是震得發麻酸脹,那種傾刻之間便是生死兩難的危機,竟是他平生未見的兇險場面!
只是那,第三箭,海大富再難抵擋,所幸他揮擋羽箭,身形已偏,第三枚羽箭只釘在他左肩之上,便見那枚羽箭瞬間擊散海大富周身內力,余勁稍減,龐然力道穿過他的身體,向着小皇帝疾掠而去!
小皇帝驚而不亂,在海大富爭取的這片刻間已然反應過來,眼看退之不及,羽箭就要扎到自己小腹,縮了縮身形,用胸口迎上這一箭。
「咔!」
一聲金鐵交鳴,小皇帝龍袍碎裂,碎衣之下,是一件金色馬甲,看似柔順如絲綢,但羽箭竟未在上面留下一點印痕。
只是,在中箭瞬間,小皇帝也上臉色驀地發白,轉頭嘔出一大口血來。
一箭之威,竟至於斯!
儒、道兩教高手距離稍遠,一時之間不及反應,龍兒卻是目光閃動,突地翻手一掌擊出,劈空掌力朝着白決擊來。
與此同時,院落牆上,突地躍出一道蒼老身影,手中長劍飛擲向白決。
白決似笑非笑地看了龍兒一眼,揮掌硬擋,只覺此掌如長江奔浪,余勢綿綿,當即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來,卻借着這一掌之力,避開飛劍同時,來到小皇帝身前,一腳踢開海大富重傷無力的身體,伸手提起了小皇帝。
「天蠶寶衣?鰲少保的這件寶物,果然也是落在你手裏了。」白決低頭看着小皇帝驚恐的目光,順手摘下他身上寶衣,不由哂笑,「我還以為你們這些大人物,都是天塌不驚呢,小玄子,你這麼害怕,是害怕我殺你麼?哈哈哈哈哈哈!」
便有滔天權勢、一言可決萬人生死,在生死操之人手時,又能有幾分城府?況且還是轉眼間從雲端掉落地獄的變化。
白決又轉頭看向方才那個突然躍出擲劍的蒼老劍客,笑問道:「你真氣不錯啊,叫什麼名字?」
「一劍無血馮錫范!哼!你這狂徒,快放開皇上!」蒼髮劍客一臉怒容,內心什麼想法卻是不得而知。
馮錫范?
白決點了點頭,看了龍兒一眼,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