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佔道價值不高,但是卻是軍中低級軍官出身,熟悉軍隊組織和戰術,正是張宣凝所需要的,所以才出言招攬,要不,他正需要在自己小弟面前豎立自己的威信,而要豎立自己的威信,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單槍匹馬,將二十餘人全部殺光。
自古以來,先有權,才有術,先有威,再有恩,這是最基本的原理。
至於原本世界中,徐子陵和寇仲那什麼高喊得天下的謀略,然後讓這群水寇折服的方法,完全是小屁孩的行為,如果不是徐子陵和寇仲已經有了點名氣,又有着楊公寶庫的秘密,當時這群海盜正要一個台階,靠上一個後台,才不會假裝着被王八之氣打動的樣子歸屬他們呢!
高佔道是軍中人士,深刻的感受到了他的殺機,是生是死一言而決,望了望身後的兄弟,然後嘆了一口氣,說着:「竹花幫是天下有數的幫會,我與朝廷不共戴天,我們兄弟願意加入。」
是加入竹花幫,而並非真的折服於面前的張宣凝。
張宣凝眸子中,閃過一絲異芒,他哈哈一笑,說着:「哈哈,既然這樣,那我就以香主的權力,允許你們加入,高佔道,你就帶上二根竹,管着你這批兄弟,還有,你在軍中的職務是什麼?」
「我曾升到隊正之職。」高佔道回答的說着。
隊正,掌五火,每火十人,因此事實上就是五十人的軍官,不大不小,正是合適於張宣凝現在的情況。
「那好,到了揚州,你當第四組組長,挑選十人跟我去內地,其它人等,留在揚州,他們,我會安排好的。」張宣凝冷笑的說着:「還有,你當總教練,在路上,就按照軍法,來使他們適應一下。」
「請問組長是?」
「就相當於你們的火長,十人為一火,我們這裏是十人為一組,我在組長下面,設一伍長,管伍人,是為副組長。」張宣凝語重心長的說着:「不過,既然你們已經是我香口的人,就要服從我的命令,不然,就是叛逆,你想與我竹花幫上萬兄弟為敵嗎?」
高佔道默然,握拳,忍住沒有說話。
原本徐子陵和寇仲也曾經想一批私鹽運輸到內地,並且也大言不慚的說什麼這次私監,已非關乎收益的問題,而是代表這兩人一個心愿,更可以視為一種修行,能夠完成,就是可以事實證明了他們有抵抗任何敵人的能耐等等,但是實際上這二個幼稚無比的小屁孩,又懂什麼了?無非是到處惹是生非,然後再或戰或逃,除了武道上的修行外,其它的全部是白痴。
對張宣凝來說,這卻是真正的一次脫胎換骨的過程,什麼狗屁折服人心,對於現在的張宣凝來說,只要能夠為自己辦事,那就足夠了,人心的問題,等以後再說吧!
知道他不服,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他願意按照軍法,訓練自己的兄弟就可,至於不肯出力,那就是自尋死路了,畢竟天下小軍官多的是,有空找找就有,這點,想必高佔道也會清楚。
一日後回到揚州,正是雨天,在碼頭上靠上,雨水還在下,幸虧船艙中,有油布御水,這時,船還沒有站穩,算死草就已經跳了上去,沒有幾分鐘,他就拿着一些油傘回過來了。
撐起一把,奉上,張宣凝拿起。
雨淅淅瀝瀝,瓦蓋之上,叮叮噹噹,此時,雨勢急驟,落點的聲音,就慷慨激越,如百馬齊鳴,如萬馬奔騰。
現在船已經到了自己的碼頭控制區,安全是沒有問題的,因此大隊開出。
本是因為下雨而寂靜的長街,現在充滿了少年們腳步之聲,張宣凝撐着一把油傘,靜靜的在街道上走着。
陣陣雨水連綿落地之聲,不斷在石板和瓦片上傳來,配合這雨水朦朧的天地,分外使人幽思感慨,神馳物外。
張宣凝感覺到,聽着這些雨聲,心神似乎沉靜下來,周圍的任何微小的聲音都一一可聽,但是又抽身於外,這就是所謂的「井中月」的境界,當真是一種非常難得的狀態呢!
雖然一有此思,本來不穩固的「井中月」的境界頓時消失,但是張宣凝啞然失笑,這個世界真真有趣,竟然還有這樣的境界讓武者升級。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突然之間想起了這句詩來,當下就隨口念出,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