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黃昏時分,羅士信策騎在前,上萬大軍浩蕩入得巴陵城已經不遠了。
瞧着遠方晚霞遍天的空際,深吸了一口迎舟吹來的河風,羅士信悠然神往的的說着:「巴陵城北靠長江,西抵洞庭,規模宏大,民實殷富,更重要的是,有洞庭水師,王上一旦奪得,必可大興。」
說話之間,已經到了巴陵城外的一截里許長的河道,就見到附近泊滿了大小船隻,少說也有二、三百艘之多。岸上的曠處,搭有十多座涼棚,不過,見得大軍前來,個個嚇的連忙逃竄。
徐子陵皺眉,淡淡的說着:「洞庭水師,未必就如此輕易得吧?蕭銑經營多年,應該有些實力。」
羅士信沉吟片晌,露出一絲笑意,見得快到城下了,頓時下令,上萬人紮營,紮營實在是一門科學,先必須尋找合適的點,不受火水威脅的點,並且要留有後路。
頓時,數千唐軍出動,砍伐樹木,一排長一排短,又有專門人員點燃火柴,把樹幹底下燒焦以後埋二分之一入土,長樹幹排成緊密的一排在外,短樹幹排成一排在內,然後在兩排樹幹之間架上木板,分為上下兩層,這樣長樹幹長出的部分就成為護牆,木板上層可以讓士兵巡邏放哨,下層可以存放防禦武器和讓士兵休息。
營內部,一個營帳五十人,營帳兩兩相對,在營帳的周圍和營區之間要挖排水溝,設警衛線,基本上,那種想偷營的想法都是無語。因為士兵只有在自己的營區可以活動,亂竄者立刻拿下。
甚至連吃飯飲食,都是五個營區一灶,飯、水、廚都不同,沒有人能夠下毒讓所有人中毒,雖然不是第一天看見了,但是種種如此嚴密的軍制,還是讓徐子陵略皺眉,到底羅士信是出自朝廷軍。與農民軍那種亂鬨鬨的根本不是一個水平線。
基本上,只有屯長以上的軍官才能自由出入軍營,徐子陵還是基本上有來去自由的權利的,但是有些方他也沒有理由去。
這太程序雖然煩瑣,但是人多力量大,一切井井有條,羅士信見此,才笑着說:「洞庭水師,是陸抗手一手把握。畢竟巴陵幫的生意線就在船隊,這是命脈,如果落到其它人手中,他早就應該失位了,現在洞庭水師,是受到三當家沙伯的手中,早已經出城,入得了船隊之中。」
徐子陵心中大凜,知道羅士信方面早有準備,想了想。又皺眉說着:「既然陸抗手已經傾向投靠唐王,為什麼羅兄還不一開始入城,並且現在在城外駐紮呢?」
羅士信雙目神光一閃,說着:「為軍打仗,就在於先機,如一開始就進軍。只怕巴陵幫都會聯合起來對抗我軍,但是我軍不進,這九日來,巴陵幫為了是否投降而爭論不休,已經發生了多次流血衝突,縫隙已大,再經過我方提點,陸抗手早有準備,蕭銑再難輕易殺得了他,現在大軍逼進。只會使縫隙越來越大,正好分化而治,此一時彼一時,這前後只有幾日時間,但是結果大是不一樣。」
說着,又指鞭向城上:「最關鍵的是,陸抗手和蕭銑分裂已經公開化,下面弟子幫眾都已經知道這個事實,蕭銑就算能夠殺得陸抗手和沙伯。也再難統一號令巴陵幫上下,不過。現在城中甚是危險,要進城,也要明日大規模進入,我自己不會親身冒險。」
他得了消息,知道四大聖僧,甚至連祝玉妍都可能在內,他雖然武功第一流,而且由於沙場百戰,對上宗師也有一戰之力,但是也不敢小股入內,以受埋伏。
徐子陵默然。
就在此時,已經近天黑的遠處,現出一片***,緩緩移近。
二人頓時轉向,定睛一看,就在這時,數巡騎上前,到了跟前,連忙翻身下馬:「將軍,王上駕到了。」
陸抗手坐在洞庭樓二樓廂房雅座上,洞庭樓在城中眾多酒樓之中,屬於小酒樓的規模,但是陸抗手一愛它清靜,可以觀望洞庭湖外景色,而且這樓早在幾十年前就存在,那時他還是一個小混混,有感情在,所以這兩年來成為觀遠樓的常客。
這樣多年來,這樓見證了他崛起,見證了他輝煌,本來每次前來,都是心有高興,但是最近,一想起幫內事態,就意興索然。
巴陵幫是他一手創建,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主宰着巴陵郡甚至萬里洞庭湖一帶的黑道的命運,本來蕭銑加入幫中,不過是一個小混混,
第七十七章陽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