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霎，她身上的衣衫滑落在背。
陸晏舟避開視線的同時，目光卻掃到她背後那一條條血淋淋的鞭傷。
所有的傷口，有新的，有舊的。
他眉頭一緊，「這些傷怎麼弄的？」
「不瞞你說，這些年我在國外過得並不好，自從妹妹死後媽媽瘋了，而我失去記憶後，除了你跟伯母，還有程淺，其他人我都不認識。」
她眼裏含淚，繼續說，「你讓程淺照顧我跟伯母，但你根本不知道，他私底下是怎麼對我的！」
忍痛說完這番話，沈微瀾回頭，自揭傷疤的楚楚憐人，幾欲破碎，「我知道我不乾淨了，阿舟，我從不敢奢望你。」
陸晏舟別過臉，沒有皺得更緊，「把衣服穿好，先回去吧。」
見他語氣緩和了些，沈薇瀾低垂着眸，「好。」
「阿舟，我剛才那些話都是真的，我做過的事我都承認。」
他嗯了聲，沒再回應。
沈微瀾整理好衣裳，離開時，眼裏閃過一抹狠意。
此刻二樓窗簾後，姜綰把樓下的一幕都看得一清二楚，雖然不知道沈微瀾究竟跟他說了什麼，但男人臉上惻隱的動容卻映入她眼底。
…
在沈微瀾說了那番話後，陸晏舟一直待在書房，目視窗外沉思了很久。
以至於姜綰推開書房門，他都沒反應。
她抿了抿唇，走到桌前，擋了他餘光視線。
他收回目光，「綰綰？」
「沈微瀾在你面前脫了衣服，就這麼值得你回味呢？」她沒忍住陰陽怪氣。
男人微微蹙眉，「別胡思亂想，沒有的事。」
姜綰別過臉，環抱雙臂，「那她到底說了什麼？」
他對上她審視的目光，「她承認在蘇城，是她教唆秦晚晚對你動的手。」
姜綰一怔。
她竟然主動交代了？
果然反常。
「所以她求你別跟她計較？讓你放過她嗎？」
陸晏舟仿佛看穿她心思，將她攬入懷中，「並不是。」
「不是嗎？」姜綰陷在他懷裏，目光落在別處，神色黯淡，「她哭得這麼可憐，你心軟了，畢竟是你的青梅竹馬，你捨不得。」
「綰綰。」陸晏舟扳過她臉頰，迫她直視自己。
「我沒說過會放過她，有些事，我還需要時間處理。」
她看着他，「你不會心軟。」
「不會。」
「不會放過她。」
「嗯，不會。」陸晏舟都給她回答。
姜綰小聲嘀咕，「你自己說的。」
他將她抱上書桌，身體貼近，低頭撫她臉頰，「我說的，消氣了嗎？」
她鼻息哼出「嗯」字，「勉強氣消了。」
男人悶笑，抬起她面頰，吻她眉心，鼻尖，再到唇。
片刻，他埋入她頸側，一寸寸吻她，隔着衣服，感受到他滾燙的體溫以及他的隱忍。
她輕喘氣，掌心抵在他胸膛，「不能親了…」
再親下去要「出事」的！
「這就受不了了？」
她臉頰滾燙，「明明是你…」
男人含了笑，鬆了衣領，嗓音悶重的沙啞，「確實是我。」
…
次日，蘇母在望月樓約見了陸老太太，大概等了十分鐘，陸老太太不疾不徐進了包廂，留保鏢候在門外。
蘇母面帶笑意，起身迎接，不敢怠慢，「陸老夫人，您來了，快請坐。」
陸老太太在位置落坐，「不知蘇太找我所為何事啊？」
蘇母斟上茶，含蓄地啟齒，「老夫人，其實今日邀約也是因為我的女兒，依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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