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阮家的人是將椅子和他一塊綁起來的,如今椅子被毀,他的雙手也就解放了。
趁赤木道人與李娘子交戰沒時間理他的時候,小心翼翼地爬進了一旁的花叢中,順着花叢穿過了遊廊。
等徹底脫離對方的視線,林北玄這才艱難站起身,小跑着向柴房跑去。
他本是跛腳,但經歷這段時間也慢慢適應了這具身體,所以跑的倒也不慢,可就在即將到達柴房的時候,一個略顯佝僂的身影突然擋在了他的前面。
「徐管家,該做的我也替你們做了,現在那道人正和李娘子打起來,你不去幫忙,反而攔在我面前幹什麼?」
這突然擋在他面前的人正是徐壽年,此時徐壽年仿佛比之前所見更加蒼老了幾分,嘴裏時不時會咳嗽兩聲。
「你有命能活下來,這是你的運氣,我自然不會對你做什麼。」
徐壽年緩緩走到林北玄面前,沉默過後嘆了口氣:「是阮家欠你的,這裏有點東西你帶在身上,暫時能保你不被外面遊蕩的邪祟侵擾。」
說着,他從時常跨在腰間的木箱裏取出了幾張滿是香火氣的紙錢。
「這是廟裏供奉的香火錢,你拿着它,要是遇到邪祟便將錢灑出去。」
「你為什麼要幫我?」
林北玄接過紙錢,心中對徐壽年的怨恨稍微淡了幾分。
「我說過了,是阮家欠你的,這個宅子會變成這樣,是我辜負了老爺的託付,你拿上東西就趕快走吧!」
徐壽年搖頭苦嘆,整個人的精氣神變得極為微弱,背着手慢慢離去,嘴裏呢喃道:「家主,如果我當時能再強硬些,努力管教三少爺,會不會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林北玄望着徐壽年離去的背影,心中也忍不住感慨。
他雖然待在阮家的時間不長,但也從小石頭那裏了解到不少關於阮家的事情。
阮家家主去世的早,膝下有三個兒子,大兒子病故,二兒子外出遊學的路上被邪祟給害了,就剩下年齡最小的三少爺繼承家業。
可因為阮夫人寵溺,三少爺從小便養成了無法無天的性格,不僅敗了不少阮家的家產,還時常在外做惡。
類似李娘子這樣的情況發生了不止一起,只是前幾人被阮家提前請人做法給壓了下去,又賠償對方家屬不少銀錢,這才沒有鬧將起來。
或許就是前幾場對三少爺太過縱容的緣故,便出了李娘子這事。
人家懷着身孕把人打死就算了,可誰也沒想到,三少爺竟又帶着家僕屠了李娘子全家,致使李娘子怨氣衝天,根本無法化解。
然而當今世道,自新皇登基後驕奢淫逸,昏庸無道,導致各州官府紛紛效仿,加上阮家又是村中大戶,只要錢給夠,官府縣令全然不管。
世道不公,李娘子家又全家死絕,自然也沒人在會替他們出頭,這也就更加重了李娘子的怨念,這才會發生如今的局面。
要按林北玄的想法,阮家這是活該,自作自受罷了,只是可惜了一直盡忠職守的徐管家。
等等
我同情他幹嘛,這老頭算起來也是其中的幫凶,花幾張香火錢就想賄賂我?
呸!
林北玄眼睛一眯,暗嘆自己差點就着了徐壽年那老頭的道。
不愧是活了幾十年,施些手段就想化解他心中的怨恨,門都沒有!
林北玄冷笑一聲,進入柴房內將自己的家當盡數收好,驚鬼堂掛在腰間,柴刀別在身後,拎着包袱就向着阮家後門走去。
前面正門他不敢走,今天晚上是那個姓吳的門房值夜,他沒摸透對方的底,萬一被攔下,以他目前的身體,還真不一定拿的下對方。
如今阮家家僕少的可憐,林北玄很輕鬆便來到後門,推開走了出去。
此時夜深人靜,街道上空無一人,深邃陰影中隱隱約約間飄蕩着鬼影,偶爾傳來的風聲和遠處的貓叫,空氣中瀰漫着一種壓抑的氣氛。
沒有裝戴窮凶極惡命格,林北玄覺得自己膽氣都弱了不少,任何微小的聲音都會引起他的注意。
他不由想加快腳步,但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卻疼的林北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