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內佈置的一片火紅,鴛鴦戲水的被套上撒滿了桂圓、蓮子、百合這些寓意極好的食物,房裏現在只有她一個人了。
徽音真想自己把這個蓋頭扯下來,總有些百無聊賴。
倏地,她聽到外面似乎是跪地的聲音,又有一串腳步聲傳來,腳步聲聽起來很沉穩,徽音心想難道是李澄來了?
正想着,她似乎察覺有人靠近,倏地蓋頭被取了下來。
對面的男子穿着一品紅妝蟒緙金絲提花紋錦的婚服,腰間繫着金邊祥雲帶,墨發用蒼龍冠束住。此冠用純金打早,其上用纏絲做成流霞祥雲紋,兩側蒼龍環繞左右,頂端用了一顆寶珠,看起來有二龍護珠之意,顯得他身材修長,身份尊貴。
尤其是他的相貌和徽音想像中完全不同,他長了一雙桃花眼,整個人俊俏的有些風流,看起來很像那些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想到這裏,徽音又覺得果真人不可貌相,這李澄看起來這般,卻是個痴情種。
李澄看向徽音又是另一種感覺,遠觀她完全是燕趙美女的模樣,身材高挑、身段凹凸有致、眉眼深邃、鼻樑挺直。尤其是頭臉小,脖頸纖細又長,皮膚似堆砌的白雪一般,仿佛一朵人間富貴花,與她對視僅僅一眼,可以讓人大腦一片空白,暫時忘記所有。
兩人都是陌生人,對視了一眼,徽音則起身行了一禮:「小王爺。」
她的聲音非常嬌嗲,不是捏着嗓子說話,仿佛天然如此。
李澄聽到之後,總覺得有點不自在:「王妃。」
偏徽音沒見着人就罷了,如今見到人了,看起來比李珩相貌似乎還要俊幾分,無論如何,她的心中還是有幾分松下來了。
二人剛互相稱呼,就見喜娘進來安排她們喝合卺酒,徽音很少飲酒,酒色容易消耗身體,她父親這幾年寵妾幾人,又愛喝酒,戰力早已不如先前了。
即便女子若是太過沉迷色上,也容易身體虛空虛弱。
她抿了一口酒,又放在桌上。
如此喜娘退出,二人又單獨一起,徽音到現在也不知曉李澄怎麼樣?怕自己上杆子之後,將來被人恥笑自己自作多情。
還好李澄適時開口了:「我聽說你們沿路有土匪搶道?你無事吧。」
「哦,多謝小王爺關心,我一切都好,多虧宇文將軍佈置妥當,他先安排我們在廟裏,那時候還下了一場雨,我們一邊躲雨一邊躲賊,再出來的時候,賊匪已經剿滅乾淨了。」徽音笑道。
別看人家聲音嗲,說起話來又脆又利索,李澄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如此便好,這些日子我在下邳打仗,倒是委屈你了。」
徽音見人家關心自己,她也肯定要關心別人,於是道:「我不打緊,倒是王爺披肝瀝膽,不知有沒有受傷?」
李澄指了指自己的肩頭:「這裏中了一箭,傷口淺,沒太大問題。」
一聽他受傷了,徽音立馬道:「你既然已經受傷了?方才怎麼還吃酒呢。」
「因為這是我們大婚啊。」想也沒想李澄就如此道,都已經成婚了,他可能無法很愛她,但是也要尊敬她才是。
徽音看着他,認真道:「如今還包紮着嗎?」
李澄頷首。
徽音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那今日你睡床,我睡一邊的榻就是了。既然受傷了,就要好好養傷。你若不嫌棄,我明日就下廚,嗯,做什麼好呢?鴿子湯容易有疤痕,豬蹄太油膩了,牛肉又是發物。黑豆黑魚湯,這可是我的拿手菜,明日我燉這個。」
見她這麼快就安排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很熟悉了,但是李澄搖頭道:「不,還是你睡床,我睡榻。」
「那不成,要是被我爹娘知曉,肯定說我虐待你了。」徽音嬌軟的聲音卻是絲毫不讓步。
平日凡女子見到他,幾乎都是畢恭畢敬的,身份使然。他發現鄭氏卻並非如此,完全就是個小姑娘的樣子,看的出來她家裏應該極其寵愛她,但驕而不縱。自己在外打仗,她完全沒有不悅,也不要求圓房,只片刻就緩解尷尬。
李澄低頭:「我也不能讓你睡榻呀?」
徽音笑道:「那咱們就都睡床,反正那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