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嫂一聽祁錚的名字,神色驚恐。
「老祖宗說千萬不要直呼他大名!二爺那性子,睚眥必報,一言不合就要人命!當初他在澳城和不少人結下過梁子,我們少爺,也是!」
「現在啊,全城的豪門聽說他回來,對他都是趨之若鶩,噤若寒蟬。少奶奶可千萬要注意,別再招惹了他。」
「冤有頭債有主,池玉書得罪過他,我又沒得罪他,我怕什麼?」
郁嵐風語氣淡然,並不在意。
她提步走出房間,下樓。
到了一樓宴會廳,一出電梯,就覺得今天氣氛和平時的宴會不一樣。
說是家宴,卻因為那位二爺的到來,變得特別壓抑。
院子裏停滿車,宴會廳里賓客滿堂,還真是,滿城的大人物都來了,場面也特別隆重。
平日裏多麼傲慢的李總陸總各位總,此刻背脊都不再那麼挺拔高冷。
而是一副謹慎小心的樣子。
他們全都擠在宴會首席桌,臉上堆滿笑,點頭哈腰地朝着首席的賓客敬酒。
「二爺賞臉!」
「謝謝二爺賞臉!」
「二爺大駕光臨,整個澳城都跟着沾光啊。」
上位者的氣勢,壓得人人呼吸緊張。
池玉書的聲音,小心翼翼,「以前是玉書不懂事,得罪了小叔,請小叔原諒。」
郁嵐風抬頭望了望,卻是被擋得死死地看不見那二爺的模樣。
他是池玉書的叔叔,年紀應該不小了吧?
大概就是,滿臉橫肉,一身肥膘,腦袋大脖子粗,渾身老錢風名牌,眯着眼叼雪茄那種形象。
或許,身邊還站着幾個西裝墨鏡,凶神惡煞的彪形保鏢,見着誰不服他們老大就干誰那種畫面!
想想,郁嵐風還真有點怵。
郁嵐風踩着高跟鞋走近,眾人自動讓出一條路。
池家老祖宗太奶奶,滿頭銀髮,坐在首席桌,朝郁嵐風招手,笑得和煦,「嵐風,來見過小叔。」
池玉書也忙上前,緊張地在她耳邊低語。
「小叔說有意在澳城投資,晟業的新項目我已經向他的助手遞交了合作申請,你記住千萬客客氣氣地叫小叔,千萬別得罪了這尊財神爺,知道了嗎?」
郁嵐風見池玉書一頭的汗,認識他這麼久,他一直是在商圈遊刃有餘,今天怎麼弄得像個要考試的小學生?
郁嵐風不屑地撅了撅嘴,「呵,你這麼怕你小叔?你小叔那麼可怕嗎?」
池玉書抹了把汗,「我小叔這人,向來陰晴不定難伺候,你可小心點,千萬別連累整個池家跟着你受罪!」
一杯紅酒塞在郁嵐風手上,池玉書退開身子。
那一刻,郁嵐風視線越過眾賓客,望向席首桌坐着的祁錚。
目光還沒有觸及,她已經感到周遭的空氣驟然冰冷。
男人修長雙腿隨意敞開坐着,背靠在椅子上,慵懶肆意,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着一根燃燒的香煙。
那樣散漫不羈的姿勢,暗沉壓抑的氣場,如同奪命追魂的地獄閻王。
在場的人,根本不敢抬頭,生怕一不小心觸怒了他。
郁嵐風呼吸一滯,只覺得一道刀子一樣冰冷鋒利的目光,猖狂地落在她身上,看得她如同被扒光了一樣,背脊瞬間冰涼。
「喲,這就是我那賢惠溫婉的侄媳婦兒?」
男人嗓音淡漠低沉,卻是郁嵐風心頭狠狠一顫。
完蛋的,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
她將視線緩緩往上移。
男人一身黑色高定西裝,黑色襯衫,黑色領帶,胸前緊繃的面料掩不住健碩的肌肉線條。
修長的身形,完美比例的細腰寬肩,怎麼和昨天晚上那個男模一模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郁嵐風覺得自己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了。
她怎麼看誰都像那傢伙了?
不可能!
她不信!
不信!
池家小叔祁錚,是東南亞商梟大佬,他怎麼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