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她的感覺沒有錯。
靈染匆匆走到廊下,頷首稟報道:「娘娘,大長公主親自去了程家別院,逼着程姑娘簽和離書。」
雲卿聽罷倏地轉頭,眼底划過一抹驚詫之色。
雅雅如今可還在坐月子,康寧大長公主怎麼能如此逼迫她?
轉念一想,程霖入了獄,安國公府風雨飄搖,能不能過這個坎還是迷。
大長公主本就不喜雅雅,這幾年之所以隱忍不發,無非是不敢得罪程家。
如今程氏遭難,她可不得趁機解除兩府的姻親關係?
「雅雅簽了嗎?」
其實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多餘,以程雅的性子,人家都上門逼迫了,她怎麼可能還會忍氣吞聲?
而結果也不出她所料,只聽靈染頷首道:「已經簽了,聽說余大公子及時趕過去都沒能阻止。」
雲卿猛地閉上了雙眼。
他們夫婦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雅雅跟余淮,與她跟裴玄不同,他們相知相愛,是心甘情願結合的,婚後也曾舉案齊眉,琴瑟和鳴。
若沒有大長公主在中間作妖,她相信他們一定能攜手共度餘生。
結果
呵,大長公主就如此篤定程家會滿門傾覆麼?她未免太過自信了些!
眼看對面的郭嫣然低垂着頭,神情緊繃,雲卿心中又是一嘆。
這姑娘太過敏銳,她肯定又在自我責備自我厭棄。
畢竟程霖是因她而入獄的,若他不出事,康寧大長公主哪敢那麼囂張?
「你別胡思亂想,程雅與大長公主之間的矛盾存在已久,即便沒有這事,她也會想其他辦法拆散兩人的。」
嫣然低垂下頭,眼眶變得紅紅的。
「可程家因我遭難是事實,如果沒有我,國公夫人與程姑娘也不會如此艱難,
我聽說現在各大世家都準備聯手對付安國公府,他們都恨不得程家早日覆滅,
如今國公爺還在北境打仗,世子又入了獄,剩下倆婦孺,她們該怎麼應付?」
「」
雲卿撫了撫額,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寬慰她了。
聽說程霖已經秘密出獄,他的媳婦他自個兒哄去吧。
「娘娘。」章嬤嬤,哦,應該是花蕊夫人,顫顫巍巍的從外面走進來。
她先睨了一下嫣然,意思不言而喻。
嫣然會意,急忙從榻上下來,「剛才不小心濺了兩滴墨在袖子上,臣女先回住處換身衣裳。」
雲卿笑着點頭,「那你快去快回,等會兒咱們一塊用午膳。」
「是,臣女遵旨。」
目送她離開後,雲卿這才望向花蕊夫人,「出什麼事情了?」
花蕊頷首道,「剛才千機閣的暗衛來報,稱永樂殿下出了城,正往中州方向而去,
暗衛上去阻攔,她說她的未婚夫突然遭暗殺失蹤,她必須去一探究竟,誰都不許攔。」
雲卿聞言猛地攥緊手中的帕子。
那丫頭是擔心西越大王子的安全麼?不不不,她是擔心冥起。
她既怕冥起為護大王子而身先士卒,丟掉性命,又怕他真的犯渾,如程霖那樣將人給弄死。
西越儲君與親王世子不一樣,前者是國與國之間的恩怨,一個弄不好便會引發戰爭生靈塗炭。
至於後者,對朝堂來說無關緊要。
孰輕孰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西越大王子不能出事,至少不能在南蕭的境內出事,否則邊關會很麻煩。
「娘娘,需要屬下增派人手去將殿下追回來麼?」
雲卿思忖了片刻,點頭道:「追回來吧,陛下下旨讓靈鳶秘密將冥起與大王子帶回盛京,她去也是白跑一趟。」
花蕊夫人應了聲『是』,躬身退了出去。
…
午膳後,帝王回了趟鳳儀宮,帶來一個消息。
「永樂脫離了護衛隊,自己溜了。」
雲卿怔了一下,眼底划過一抹驚詫之色,「她,她獨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