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山峰上,一道身影屹立在此,寬大的道袍在微風的吹拂下獵獵作響,此人鬍鬚全都白了,但臉色卻很是紅潤,手裏拿着一柄拂塵,頭頂梳了三個髮髻,高高聳立,衣服在風沙的吹動下卻一塵不染。
「他便是郭靖麼?果然如尹志平所言,內功根底極差。」
尹志平回到全真教之後給丘處機如實匯報,不過少年人臉皮薄,輸給郭靖讓他很沒面子,於是他便向師傅說郭靖輕功很差,內功根底很淺薄,只是依靠蠻力才勝過他。
此人便是馬鈺,道號「丹陽子」,是王重陽的大徒弟,也是「全真七子」之首,不久之前,他從尹志平那裏得知丘處機與江南七怪打賭一事之後,對江南七俠為履行賭約不惜在大漠待了十餘年的事跡很是敬佩,幾次勸丘處機認輸,他卻說什麼也不答應。
因此他才暗中來到蒙古,想要找到郭靖,幫他贏下這個賭約,在他看來,江南七俠的做法堪比古仁人一諾千金,大漠風沙遍地,條件艱苦,又豈是金國可以相比?
師弟丘處機平時住在終南山上有人侍奉,到了金國完顏洪烈的王府也被以禮相待,而江南七怪呢,他們人生最好的年華都耗在了貧瘠的大漠,只為了履行賭約。
假如江南七怪教的是楊康,丘處機教的是郭靖,馬鈺絕不會有此想法,偏偏現在是這麼個結果,他也無可奈何,只希望江南七怪的付出能得到回報,贏下與師弟的賭約。
本質上,這也是好人有好報的想法,一場賭約對丘處機來說不算什麼,他是全真教的掌教,輸了也不會影響到全真教。
但如果江南七怪輸了,這對他們的打擊就太大了,十幾年心血,不辭辛苦,最終卻付諸東流,什麼也沒得到。
韓小瑩教導郭靖的過程他全數看在眼裏,作為一代高人,他的眼界不是江南七怪可比,韓小瑩覺得郭靖資質駑鈍,沒有用心學,辜負了她。
可在馬鈺眼裏,郭靖的根基極為紮實,尤其下盤極為穩健,氣血渾厚,精氣飽滿,只要有上乘內功,頓時就能立竿見影,脫胎換骨。
沒辦法,江南七怪修煉的內功太差,反而耽誤了郭靖。
馬鈺張開雙臂,道袍的大袖在崖頂烈風中伸展飛舞,縱身一躍,如一隻大鳥一般,懸崖高達數十丈,有些地方直如牆壁一般陡峭,而他只是足尖在山壁上借力,不到片刻,就輕飄飄的落下。
這便是全真教的輕功金雁功,放在當世也是處於一流。
另一邊,師傅韓小瑩被自己氣跑了,郭靖追不上,只能拾起長劍,一遍又一遍的練習,可練了半天,這一招「枝擊白猿」仍是毫無進步,他也暗自焦躁不已。
忽然,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冷冷的聲音,「這般練法,再練一百年也是沒用。」
郭靖心裏一驚,收劍回顧,卻見一個梳着道髻,鬍鬚潔白的道士正站在自己身後,他寬衣大袖,身上看起來卻一塵不染,面上掛着慈祥的笑容,令郭靖心生好感。
「你說什麼?」
馬鈺微微一笑,也不答話,忽地欺進兩步,郭靖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右臂一麻,也不知怎的,但見青光一閃,手裏本來緊緊握着的長劍已到了道士手中。
空手奪白刃之技是朱聰的絕招,也教了郭靖,他雖然未能練熟,大致訣竅也已領會,但這道士剎那間奪去自己長劍,竟不知他使的是何種手法。
他頓時心中大駭,連連退出幾步,暗暗警惕。
馬鈺見狀,面上依舊掛着笑容,對郭靖道:「看清楚了!」
說完,他縱身而起。
「嗡!」
只聽到幾道劍鳴之聲,馬鈺已揮劍在空中連挽了六七個劍花,向下一刺,然後輕飄飄的落在地上,身形瀟灑,輕鬆寫意。
這正是韓小瑩教他的「枝擊白猿」,此人出手迅捷,看起來比九師傅還厲害,郭靖頓時目瞪口呆,愣愣的出了神,那道士輕輕一拋,直直的刺在地上。
郭靖突一直在想馬鈺的功夫,發現自己的幾個師傅好像都做不到如他這般。
見他愣神,馬鈺拾起地下長劍,遞還給他。
郭靖下意識的接過劍,馬鈺便轉身佯作要走,見他要走,郭靖頓時急了,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