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一些生活必需品,許清川又興致頗好地逛了幾家服裝店。
顏色是清一色的青、藍、黑,款式也少的出奇,版型也很土。
許清川皺着眉頭挑了許久,勉強選中了一件水紅色的布拉吉。
這年代還沒有喊出「顧客就是上帝」的口號,國營百貨商店的員工都是正兒八經的國營工人,拿着死工資。
加之如今市場上的絕大多數好東西都只能在這裏買到,所有的商品根本不愁賣,所以商店裏的員工並沒有後世那麼殷勤地跟前跟後。
許清川拿着衣服上前:「這裏有試衣服的地方嗎?」
那人懶洋洋地抬了抬眉眼,目光下意識地打量了許清川一眼。
不過片刻,她就輕而易舉地判斷出許清川身上里里外外的衣服加起來恐怕也不超過1塊錢。
而她手上拿着的這件布拉吉,是店裏最貴的衣服之一。
服裝店員工不屑地抬頭,從鼻子中哼出一口氣:「這件裙子25塊,不議價。」
許清川皺了皺眉,「我問的是,能不能試一下這件裙子,不是問價格。」
「你有完沒完?衣服你要買就付賬,不買就給我放那。」服裝店員工嗤笑一聲,「我們每天接待那麼多客人,誰都要試,那衣服還怎麼賣?」
說罷,她又小聲嘟囔了一句:「萬一穿壞了,你賠得起嗎?」
許清川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她活了幾十年,從來都是各種高奢品牌巴巴地把當季新品送過來,求着她穿,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鳥氣。
許清川正想把衣服扔到這員工的臉上,一隻大掌突然攔住了她的動作。
是周長宗。
「你做什麼?」許清川沒好氣地問。
周長宗安撫性地摸了摸許清川的手背,從她手中接過那條裙子,「我來處理。」
他的聲音放得很柔。
許清川遲疑了一瞬,往後退了一步,選擇相信他。
她雙臂環在胸前,抬着下巴看他能打算怎麼辦。
周長宗目光灼灼地和服裝店員工對視,聲音冷冽:「你剛剛說,這件衣服25元?」
「是。」
周長宗絲毫沒有收斂自己的氣息,周身散發出冷硬強勢的兵人氣息,脊背挺得筆直。
五大三粗地杵在那裏,一下子就把原本趾高氣揚的服裝店員工嚇得咽了口唾沫。
周長宗睨了她一眼,從口袋裏掏出3張大團結,狠狠地拍在桌上。
「這條裙子我買了。」
服裝店員工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三張嶄新的大團結。
沒想到這兩個人看着穿的樸素至極,居然還真的有錢買裙子。
一時間,她的心頭被一層淡淡的嫉妒籠罩。
她勤勤懇懇工作一個月,工資也才不過20元,要買下這樣一條裙子,不吃不喝也得攢兩個月。
可是現在,這個男人居然出手這麼闊綽。
服裝店員工第一次正眼打量許清川。
撇開那土土的大辮子不談,眼前的女人皮膚白皙,神情冷下來時,眉眼間還極具攻擊性。
那抹攻擊性配合着相當明艷張揚的五官,不僅沒有絲毫的違和感,反而讓人移不開眼。
服裝店員工相信,只要許清川稍微打扮一下,說不定比sh市最摩登的女郎還要惹眼。
想到這裏,她更嫉妒了。
服裝店員工咬了咬牙,拿起那三張大團結,又找出一張5元的紙幣,遞給周長宗。
「這是給您的找零。」
周長宗淡淡地點了點頭,視線在四周逡巡一圈,隨後鎖定了旁邊的五金店。
他快步過去,花5角錢買了一把剪刀,又大步流星地回來。
然後,當着那個服裝店員工的面,一刀一刀地把那件布拉吉剪成了碎片。
服裝店員工瞠目結舌,下意識地想要伸手阻攔:「你這是做什麼?」
「不過25塊錢而已,我家媳婦兒如果喜歡,可以天天用剪子剪着玩。」周長宗冷哼一聲,「至於你,要攢多少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