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瑤往前走了幾步,心裏默默數個數。
果不其然,剛數到數字「4」,周進廷就追了上來。
「剛剛都是宋副廠長和二哥在聊天,和我沒什麼關係。」
「真的嗎?」唐瑤狐疑地看着他,「可是宋立夏……」
「和宋立夏有什麼關係?我和她連朋友都算不上,充其量只算是個高中的同校同學。」
周進廷耐心頗好地解釋着,眼底跳躍着喜悅的光。
他微微低着腦袋,認真地注視着唐瑤臉上充滿了醋意的表情,內心驀地被一股滿足感佔據。
他喜歡看唐瑤吃醋的樣子。
似乎這樣鮮明地顯示了,唐瑤的心裏有多在乎他。
在乎到甚至擔心一個毫不相干的外人。
想到這裏,周進廷萬年不變的面龐也略有些動容,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
唐瑤的視線卻掠過他挺拔的肩頭,和一臉蒼白的宋立夏對上了視線。
她知道,宋立夏聽到了周進廷剛剛的話。
唐瑤冷靜地收回視線,不再看她,喜笑顏開地說:「好呀老公,我信你。」
「嗯。」
周進廷從喉中擠出一個音節,伸手把唐瑤頰邊散亂的碎發攏到耳後,重新牽起她的手:「走吧,先吃飯。」
唐瑤順從地跟着他的腳步,發現腦海中的系統面板上,赫然顯示着周進廷對她的好感度已經超過了30。
她有些詫異地挑眉,心情頓時更加美妙,腳步都情不自禁地輕快了很多。
周進廷觀察着她的神色,看她一臉興奮,也不由地被唐瑤臉上燦爛的笑容感染,露出了一抹笑容。
不遠處的宋立夏注視着這一幕,表情落寞。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身體仿佛石化,臉上充滿了不甘和後悔。
宋立夏突然在想,如果當初她沒有去滬市上大學,而是留在了首都,和周進廷上同一個大學的話,是不是能和他的關係更近一步,而不只是一個連朋友都算不上的關係?
如果當初她爸爸宋建國平反回來後,她沒有因為逃避過去而故意疏遠周家,是不是還有機會能夠借着周從遠的關係,提早和周進廷結婚?
宋立夏的指甲掐進了手心,腦海里各種畫面紛繁錯亂地交雜着,如走馬燈。
「喲,這不是立夏嗎,這是想什麼呢?」
許清川幸災樂禍的聲音突然在宋立夏的耳邊響起,「不是吃飯,在這當木頭人幹啥?」
宋立夏腦中的幻想驟然被許清川的聲音擊碎。
她扭頭,狠狠地瞪了一眼許清川,也沒吭聲,直接走了。
許清川目送着她的背影,嗤笑了一聲。
……
大堂上,眾人正因為座次問題相互謙讓着。
宋建國扶着周老太太的手,笑道:「老太太您輩分大,當然應該坐首位。」
周老太太也謙讓着說:「哪有讓客人坐在下面的道理,你來我們家做客,當然應該坐上頭。」
兩人推讓來推讓去。
許清川在一旁冷眼看着,她最討厭這些繁文縟節。
如果不是時機不合適,她還真想說,如果這倆人都不願意坐,那她來坐!
唐瑤一打眼就知道許清川心裏在想什么小九九,趁着沒人注意,輕咳了一聲,提醒許清川稍微收收臉上的表情。
許清川這才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移開了視線。
推讓了幾分鐘後,最後以宋建國的一番話告終。
只聽他說:「既然立夏叫了您一聲奶奶,按照輩分,您也算是我半個義母。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又分什麼客人不客人的,當然得老太太您坐在上頭才壓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