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加現實的原因。
現在的三個孫媳婦,已經不夠周老太太驅使了。
王喜畫那個災星不必提,諒她也不敢生出其他的心思,問題就出在唐瑤和許清川這兩個新媳婦身上。
自從唐瑤說要備考,周進廷就特意來找過她,讓她對唐瑤多些擔待,不要讓家裏的瑣事再佔用她寶貴的學習時間。
當然,周進廷也願意每個月多給大房補點生活費。
而周長宗今天臨走之前,也特意去找了周老太太,讓她不要繼續苛責許清川。
當時周老太太正和隔壁老王家的聊天,周長宗那大嗓門一喊,讓周老太太丟了好大的人,都在偷偷嘲笑她連個剛嫁進來的孫媳婦都治不好,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踩在頭上。
周老太太的心裏憋了一團火,可是一想到周長宗說,如果許清川在家裏過得不好,他在軍隊也會吃不好睡不好。
周老太太哪裏捨得自己寄予厚望的孫子日漸憔悴,所以即便心裏窩火,還是只能勉強點頭答應下來。
去除了唐瑤和許清川,那家裏只剩下王喜畫一個孫媳婦。
王喜畫又是個悶葫蘆,打不還手,罵不還嘴的,實話實說,周老太太這麼多年還真有些倦了。
這時候,陳娟突然回來,的確給了周老太太一個驚喜。
至少能多個磋磨的對象,今後的生活也會多些樂趣。
周老太太這麼想着,便不再對陳娟突然回來的事情多加置喙,只是重啟剛剛的話題:
「老大媳婦,你是自己摔倒了?」
王喜畫怯懦地看了一眼一臉得意地站在周老太太身邊的陳娟,咬着唇,有些躊躇。
還沒等她想好到底要不要吐露實情,周老太太繼續說:「摔就摔了,這罪就活該你受,勞累我孫子給你正骨就算了,你居然還喊那麼大聲。」
「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家養了頭豬,正在宰豬呢。」
周老太太言辭刻薄,話里話外都是對王喜畫的鄙夷和嘲諷。
王喜畫原本就不太好的臉色更加慘白,她的眸色黯淡了些許,沉默地低下頭,徹底喪失了辯解的勇氣。
反正以周老太太的性格,她只是需要一個可以發泄的出氣筒。
即便王喜畫辯解了,周老太太也不會聽,說不定反而會激起更加強烈的指責。
王喜畫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承受來自周老太太的惡意。
這樣的情況,三天兩頭就會發生一次。
王喜畫深知,這時候只要裝啞巴,不和周老太太頂嘴,等她罵完,覺得沒趣兒,自然而然就會停下來的。
她習慣了這個場面,可見證了事情經過的許清川卻不想善罷甘休。
她蹙起眉心,直接告狀:「奶奶,明明是二嫂故意把大嫂推到地上,才害的大嫂脫臼的。」
「這還是大嫂身體好運氣好,要是換個身體不太硬朗、運氣也不咋地的人,說不定當場就摔骨折了。」
許清川意有所指地盯着陳娟扶着周老太太的動作。
周老太太循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也落在了陳娟的手上,視線一頓,下意識地再次撇開了陳娟的手。
陳娟頓時氣不過地叫囂:「四弟妹,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怎麼能往我身上潑髒水呢?」
「我潑髒水?」許清川都氣笑了,她還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難道你敢對天發誓,大嫂摔倒不是你推的嗎?」
「我當然……」
許清川的聲音幽幽響起,打斷了陳娟恬不知恥的謊言:「我忘記說了,誓言是,如果說謊,就一輩子生不出兒子。」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頓時化作一個巨大的海綿,堵住了陳娟所有的聲音。
她憋得臉都紅了,可是仍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