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世昭自大殿外的承天門廣場,在那些六品官員的注視下,慢慢走入大殿內。
「陛下,能否將那個摺子,給臣等看上一看。」禮部尚書王睿貞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摺子沒看過,誰都不知道晉王到底寫了什麼。
只有看過了才知道。
「不用看了,曹微,你念給他們聽吧。」永晉帝早就反覆看過無數遍那份摺子。
說實話,他心裏很不想讓這份摺子被念出來,這無疑是會讓他『顏面掃地』,但是,要拿這個摺子做文章,他就一定要讓群臣聽一聽這摺子的聲音。
在殿內的所有大臣全部垂下腦袋,一幅恭聽的模樣,而曹微當場露出了比死還要難看的神色。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念這份摺子了。
第一次念的時候,曹微就感覺自己離死不遠了,這次當着群臣的面還要念一遍,他今年怎麼就那麼多災多難呢?
但這是永晉帝的命令,他也只能硬着頭皮誦讀了起來。
這一句接着一句。
群臣們聽着。
然後,他們每個人的臉色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變化。
王睿貞是第一個反應過來...這份奏摺內要問題很大的大臣,他當場就一個『撲騰』跪在地上的。
禮部尚書第一個下跪,其他人自然也沒有絲毫的遲疑,也是跟着跪拜了下來,整個大殿內,只剩下了楚世昭站着的身影。
「怎麼了?都怕了是吧?」
「敢做...不敢認啊?」永晉帝從龍椅上起身,走了下來,朝着跪拜在地上的王睿貞問道:「是你最先說國有祥瑞出,定要獻賀表的。」
「老四的這份賀表,是你出的主意吧?」
「臣不敢,臣惶恐,陛下請明察啊——」王睿貞不敢說。
「你們這些人啊,常常過來勸誡朕早立太子,朕不願意聽你們的,不想立這個太子,你們就要拿這個摺子來逼着朕嗎?」永晉帝將楚世昭的這份摺子摔在了地上。
「說話啊——怎麼都不敢說話了——」
這個時候,郭謙從一旁列身而出道:「陛下,臣已經查過了,這份賀表,確實是晉王殿下親自所書,這些日子,也沒有其他人和晉王殿下有過來往。」
群臣身上的壓力為之一泄,他們紛紛朝着晉王的身上望去。
你晉王發瘋,何必牽連到我們這些老臣的頭上啊!
永晉帝自然知道郭謙已經查過了這份摺子的來源,他在朝堂上的這番施壓,就是要試探...去親自看看楚世昭到底是誠心實意為朝堂作表率。
還是他另有其意,有自己的小心思。
「老四。」永晉帝露出強壓怒意的神色道:「是你的父皇待你不夠好嗎?」
「還是...你覺得...朕當真不敢殺你。」
楚世昭微微施禮道:「陛下對我當然極好,但是陛下是我的父親,陛下待我再好,那也是家事,而如今所言的,則是國事。」
「明知父輩做錯了事情,而不去規勸,反而坐視這樣的情況繼續發生下去,那就是錯上加錯,這並非孝義。」
「同樣,明知君王的行為不妥卻不知道及時勸誡,那便是不忠。」
「作為臣子我應當撥亂反正,作為兒子我也不該看着父親錯上加錯。」
「當然,這些錯誤也不能全部都加在陛下的頭上,治理朝政乃是天下之事。」
「天下之事,不僅是在天子的身上,還在諸位忠臣,諸位賢臣的頭上。」
「可諸位,果真是忠臣,果真是賢臣嗎?!」
永晉帝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他故意設下如此矛頭,擺出父子對峙,君臣對峙的情勢。
就是想要楚世昭如何化解。
要是楚世昭執拗地只想和他這個父親論個高下,只能說明他蠢。
而永晉帝雖然不會幹出殺子之事,但他絕不可能讓楚世昭這般胡作非為下去,將其幽禁起來,恐怕是永晉帝會下的最終決定。
楚世昭起初也是在和永晉帝對峙,言語之中多加不善之詞,可是隨後的話鋒轉變,立刻是迎合了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