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看硃筆觸紙一頓,緩緩寫下「朕知道了」四字,別無其他。
稚陵心想,他也知道這個年紀該娶妻立後了,那他心中是否有了合適的人選?
發愣時,冷不防被他視線掃過,才聽即墨潯有些疲憊地合起了奏摺,嗓音淡淡:「大將軍上的摺子,整日操心朕的婚事。」
稚陵見他沒有立即翻開下一本奏摺,大抵也在思量此事,便主動繞他身後,伸手替他按揉太陽穴,溫柔道:「大將軍是長輩,操心此事,也是關心陛下」
即墨潯不語,好半晌,說道:「的確得想想了。空着也不是辦法。」
她的手一頓,莫名盼望起來。
明光殿以西是翔鸞閣,為妃嬪侍寢之處;以東是棲鳳閣,為皇后侍寢之處。
吳有祿引着稚陵過去,笑吟吟的:「恭喜娘娘,娘娘是第一位進翔鸞閣侍寢的,是獨一份的恩寵哪——」
稚陵微微一笑,走到半途,卻回過頭去,看了眼東邊的棲鳳閣。
不由悲涼想到,今日他在翔鸞閣中寵幸她,日後翔鸞閣里,不知他要寵幸多少人。只要一想,心尖便泛起密密的刺痛感,痛得叫她不得不抬手輕輕捂住心口。
何時能進棲鳳閣,才算得上「獨一份」。她輕輕攥着手指,也輕輕嘆息。
掌浴宮女侍奉她到淨室里沐浴更衣,換了一身淡紅綢的裙子,在翔鸞閣里,獨自躺在床上。她不習慣穿這麼濃艷的顏色,略有不適,總怕穿得艷了些,讓即墨潯懷疑她犯了獻媚取寵的規矩。
胡思亂想中,她便望着粉帷紗帳上瓜瓞綿綿的圖案,不遠處小案上,一盞新換的紅燭明滅着。
博山爐里熏着合歡香,香氣濃烈,她皺着鼻子,不怎麼喜歡聞。
沒多久,她便聽到有不急不緩的腳步聲響在門外。
雕花殿門吱呀一聲打開。
她雙眸隔着輕紗絲帳看向來人,他從門外烏壓壓的夜色里進殿來,他身高八尺,寬肩窄腰,穿着她今年冬天新做的那套月白色寢衣,烏髮未束,披在身上,濃得像墨。
即墨潯那雙湛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