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獨有偶,趙武靈王在立太子一事上同樣搖擺不定,致使太子趙肥狗急跳牆,把趙武靈王困於沙丘宮中,使其在飢餓與絕望中悽慘離世!
李斯提及這兩個典故,猶如利劍直刺秦始皇內心最恐懼之處!
而更令秦始皇感到膽寒的是,滿朝文武竟似不再聽從他的指揮!
他眨了眨眼睛,強壓心頭的波瀾,緩緩說道。
「既然作亂者,胡亥、趙高、趙成都已受到懲處,老大、老七,你們暫且回府歇息,至於立太子之事,容後再議!」
嬴昭並未退卻,反而畢恭畢敬地說道:「兒臣的府邸早已被父皇賜予趙高,兒臣如今又能回何處安身?」
秦始皇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無比,怒喝道。
「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登上皇位嗎?朕此刻也想嘗嘗烤熊掌,不知是否還來得及?實在不行,你派人去沙丘宮的遺址,給朕尋幾顆鳥蛋來嘗嘗,也算你盡了孝道!來吧!」
他的語調淒涼悲愴,盡顯力不從心的無奈。
所有的文臣武將皆將目光聚焦在嬴昭身上,然而,既無人出面阻止,亦無人出手相助。
此刻,秦始皇無疑是嬴昭最大的阻礙,只要將這一障礙掃除,他便能即刻君臨天下!
殊不知,嬴昭早已將局勢洞察得清晰透徹,他瞬間收起滿臉的殺伐之氣,接連後退好幾步,再次恭恭敬敬地說道:
「兒臣一心只想為朝廷清除奸佞,撥亂反正,絕無半點大逆不道的心思。倘若父皇願意立大哥為太子,兒臣甘願退讓。」
秦始皇並未因嬴昭的暫時退卻而感到絲毫安心。
「倘若朕不答應呢,難道你真的連讓朕吃烤熊掌的時間都不給?」
嬴昭依舊恭恭敬敬地回應。
「父皇深受方士們的毒害,身體早已病入膏肓。還望父皇回後宮安心養病為好,這些前朝紛擾繁雜的政務,就交由兒子們為您分擔吧!」
秦始皇作為一代雄主,對於局勢的把控自是極為厲害。
倘若真的立老七為太子,莫說吃烤熊掌,怕是連熊皮都無緣得見。
況且這傢伙還精通醫術,說不定何時來個暗中使壞的反向醫療,便能讓自己稀里糊塗地龍馭上賓。
兩害相權取其輕。
他當即恢復了皇帝的威嚴儀態,高聲道。
「傳朕旨意:廢除胡亥太子之位,終身監禁,永不得開釋!扶蘇仁孝純善,目光長遠,即日起立為太子。朕要回後宮養病,國家大事皆由太子監國,若有疑難不決之事,可與七公子商議!」
忽然,秦始皇似又想起了什麼,補充道。
「七公子撥亂反正,功勳卓著,進爵徹侯,仍擔任國尉一職。趙高、趙成府內女眷皆賞賜於他,望他能為我大秦公族開枝散葉,延續香火!」
言罷,秦始皇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秦始皇三十五年九月十三日,晨曦透過宮闕的飛檐,灑在宏偉的宣室殿上。監國太子扶蘇於這莊重的殿宇中召見了七弟嬴昭。
大殿之內,莊嚴肅穆。主位上虛設着秦始皇的席位,仿佛那威震天下的始皇帝仍在冥冥中注視着一切。
扶蘇與嬴昭則在主位兩側的賓位上相對跪坐,兩人之間的氣氛凝重而微妙。
兩側的侍女們輕手輕腳,優雅地為他們烹茶,茶香裊裊,卻未能舒緩這緊張的氛圍。
嬴昭率先打破了沉默,開口問道。
「太子皇兄召臣弟過來,不知有何事吩咐?」
扶蘇微微皺眉,目光落在面前的奏章上,緩緩說道。
「七弟,你呈給孤的奏章,孤已然收到。且先說一說,為何如此急切地想要離開咸陽,去巡遊四方?」
嬴昭挺直了脊樑,恭恭敬敬地回道。
「這些年來,由於父皇濫用民力,致使天下積弊如山。且父皇又寵信方士,種種行徑弄得民怨沸騰,若不去外面巡查一番,了解真實民情,臣弟實難心安!」
扶蘇聽罷,長嘆一口氣,說道。
「七弟,你能否過完年再走?如今這局勢雖緊迫,但也不至於連這短短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