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爹,想活下去?」
魏小寶面帶微笑,朝着靠着博物架喘息得如風箱聲一般的吳大富走去。
吳大富胸前血紅一片,沾滿了他吐出的鮮血。
嘴巴微張,仍然有血沫從嘴角緩緩流出,沿着下巴滑落,滴答滴答,打在身上。
「你受的傷雖然很嚴重,不過」
魏小寶從懷裏掏出一個透明的水晶瓶,瓶內放着一顆朱紅色的丹丸,輕輕搖動,丹丸便在瓶內滴溜溜打着轉。
「這是內廠出品的大還丹,來自青禾觀,雖然沒有起死回生的作用,卻能夠治療大多數內傷,我下手有數,乾爹,你若是服下這顆大還丹,命還是能保住的」
魏小寶來到了吳大富面前,蹲下身,將水晶瓶放在吳大富面前,輕輕搖晃。
「聽啊!這聲音多清脆!」
「它就是你的命!」
「只要告訴我,讓我家破人亡的執行者是誰?幕後黑手究竟是誰?它就是你的」
說罷,魏小寶面帶微笑。
露出了本來面目的他,不再有昔日的忠厚老實,笨拙內秀,在吳大富眼中,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輸得不冤啊!
他想笑,但是咧開嘴角,鮮血都不受控制地流出,聲音被血液淹沒,變成低沉的咳嗽。
魏小寶出手,伸手在吳大富身上點了幾下。
在吳大富體內橫衝直撞豬突一般的七殺真氣被他收了回來,如此,吳大富方才勉強控制住了自己的內氣。
五臟六腑的碎裂暫時難以彌補,鮮血卻是止住了。
「嘿嘿」
吳大富終於笑出聲來。
「小寶,你真想知道?」
他眼神中透着一絲詭異。
「全家被殺,家破人亡,生而在世,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我還被成了閹人,無法傳宗接代」
「乾爹,換了你是我,甘心麼?」
「不想知道仇人是誰?」
「不想報仇雪恨?」
魏小寶盯着吳大富,一臉悲憤。
同時間。
上書房。
慕容傑坐在案幾後的龍椅上,案几上,擺滿了卷宗奏摺,他卻沒有翻看的心思。
就這樣靜靜地坐着。
外面風雨聲洶湧,卻一點也沒有傳遞進來,靜音法陣加持,屋子裏靜得可怕。
朝堂上的慕容傑,溫文有禮,待人如沐春風,不笑時卻也能威嚴肅穆,讓人不寒而慄。
在和李擎天、董一劍等心腹相處時,整個人又變得恣意隨心,毫無城府,時而瘋狂,時而狂暴。
獨處的時候,就會像現在這樣安靜的坐着,像是一尊雕像。
三個狀態的他都是慕容傑。
只是,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就算是從小把慕容傑帶大的李擎天都不清楚。
就算清楚,也會裝作不清楚,這才是身為奴婢的生存之道。
他們只需要迎合他。
為他做事,為他奔走,為他提供情緒價值,換來一碗安樂茶飯吃,獲得小小的權利和錢財。
桌面上,擺放着一枚玉璽。
雖為監國,一日沒等到天人賜福,沒能登基為帝,也就沒有資格動用這枚來自上界的玉璽,就算慕容傑有着金龍法相護體,也不可能觸碰這枚玉璽。
他能動用的只有自己的監國太子印章。
所以,四大門閥的家主可以封駁他的旨意,也可以對他下達的詔令陽奉陰違。
名不正言不順!
奪權?
暗戰?
不算明亮的燈光中,坐在陰影中的慕容傑露出一口大白牙,輕輕的笑了笑。
仙誕日!
他在等待仙誕日!
大魏建立以來,每一任皇帝在位的日子從來不曾超過三十年,每三十年一次的仙誕日,必定會有後輩皇族登基成為皇帝,原來的皇帝,不管他是不是年富力強,不管他是不是英明神武,都必須隱退。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