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穿着紅色嫁衣的女人正趴在我的房間門上,長長的指甲抓撓着木門,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隱約還伴隨着幾聲冷笑。
「雷寧,出來吧,我知道你在裏邊」
隨着她刮擦的動作,長長的指甲斷裂,連根拔起,血流了一地,蔓延至台階下。
望着這驚恐的一幕,我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驚擾了那女人。
紅衣女人卻似乎發現了什麼,大吼一聲,脖子呈九十度旋轉,轉頭在院子裏像一隻無頭蒼蠅般亂轉,「不對!你不在屋子裏!你在哪!給我出來!」
就好像沒看見院子裏多了一口棺材姒的。
待看見那女人的臉,我心中越發驚撼,她竟然就是蘇宛宛!
她變成這樣,那蘇宛宛還能活麼?
我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就在這時,卻對上了蘇宛宛通紅的雙眼。
她直接就撲了過來,可還沒來得及碰到棺材,就摔到了角落裏。
「何方孽畜!還不快滾!」
柳阿婆冰冷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手捏着一道黃紙,就扔進了紙盆里,令人震驚的是,那黃紙一碰到紙盆就燃起了火苗,沒一會就燒成了灰燼。
明明都是紙做的,可那紙盆愣是沒沾上半點火星。
詭異極了。
黃紙燒起的煙氣也漸漸蔓延至整個院子,濃濃的煙霧籠罩了整個後院,聞着這淡淡的煙味,我方才還有些發悶的頭腦,瞬間變得清醒不少。
看來這柳阿婆,本事還真不小。
「蘇宛宛」一碰到這些煙霧,就發出一聲悽慘的叫聲,只見一道黑影閃過,一隻狐狸就從女人身上竄了出來,「蘇宛宛」往後一倒,卻變成了一個輕飄飄的紙人。
我震驚地看着這一幕,一個好好的大活人,卻變成紙紮人,我還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
柳阿婆卻十分淡定,走上前摸索着將紙人搬進屋裏去。
也不知怎麼的,聞着這煙霧,我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這回,卻是做了個夢。
夢裏,我仍然在院子裏,四周都是揮之不散的霧氣,那具棺材就離我五步遠。
我怎麼從棺材裏出來了?
就在我正發蒙時,一眨眼,一個紅衣女人就坐在棺材板上,定睛一看,那女人正頂着蘇宛宛的臉,她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跟我說些什麼。
畢竟是在夢裏,我的膽子也有些大了起來,抬腳就往蘇宛宛走去。
等走近了,看着她的嘴型,我才明白她在說什麼。
「救我救我」
「江南路88號」
「求你」
我心中一個咯噔,想要開口詢問,下一秒卻見蘇宛宛沖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雙手扳住自己的脖子,用力一扭,聞得「咔嚓」的一聲,蘇宛宛的脖子就軟塌塌地耷拉在脖子上。
我嚇得大叫一聲,猛地驚醒過來。
才發現,這個時候天已經大亮,棺材板也不知什麼時候被拆開。我坐起身來,才發現院子裏多了個熟悉的身影。
「丁叔!」我一個挺身,激動地大喊。
丁老木回身看了一眼我,又抽了一口煙道:「小子,好久不見啊,在這裏待了這麼久,感覺怎麼樣啊?」
我苦笑一聲,「丁叔,您就別挖苦我了,我不過就是個打雜的而已,平日裏就給柳阿婆看個店,打掃打掃衛生,過得也就那樣吧。」
丁老木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笑了笑,「我送你過來,可不是讓你在這裏當打雜的。」
我一愣,不明白丁老木說這話的意思,「丁叔,您的意思是」
沒等我說完,門外就傳來一聲喊聲。
「你來了。」
我順聲望去,柳阿婆正站在屋子門口,正朝向我們,話卻是對着丁老木說的。
「進來吧!」
說罷,她轉身就進了屋子。
丁老木也應了一聲,笑眯眯地看我,「我估摸着還要在這兒再留幾天,這院子裏房間不多,晚上就在你屋裏睡了啊,記得給我收拾一個床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