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達娜讓瑪納斯幫忙端菜,她跟着一起去大老闆和大礦長所在的木屋。
在經過木屋地下暗層的時候,她還是下意識地往裏面看了看。
先前,大老闆暗示手下除掉白毛,不知道白毛現在怎麼樣。
「不要東張西望。」瑪納斯提醒他,「你想知道白毛的消息?」
阿依達娜默認了。
「聽有的牧民說,他們親眼看到白毛被拖走了,一地的血,看得人心裏直害怕。」
阿依達娜聽得有些疑惑,「怎麼會有一地的血?」
「用鐵鈎子直接鈎住白毛的腿拖的。」
木屋內,大礦長發愁地盯着女婿。
他對於這個女婿是又喜歡又討厭又有些害怕。
喜歡他有本事,能在長蘑菇長草的地方挖出金子來。討厭他頤指氣使的樣子,永遠一副他最大的模樣,真是一點兒不把他這個長輩放在眼裏。害怕他的手段,那真是掏心掏肺掏腸掏肚他雖然沒親眼見過,但是單單聽兩回就足夠膽寒了。
老頭坐了一陣,實在忍不住,問起女婿:「你就打算放過那對祖孫了?剛才我們可都是親耳聽到那一家人還剩個小子。要是等那小子長大了,有你好受的。」
巴特爾拜不屑地哼了一聲:「區區一個小子,我能怕他?就是來十個像他那樣的,我也不怕!」
大礦長憂心道:「我當然知道你是個頂有本事的人,可是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昨天晚上做夢,夢到那個女娃端了一碗羊肉湯給我,我喝完就死了。我的鬼魂從身體裏飄出來,看到她把所有人都毒死了。」
「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
巴特爾拜從桌子上拿過一罐茶遞給老丈人:「要是睡得不舒服就讓人給你換個房間,或者弄點兒薰香。這是安神的茶,漢人平時愛喝,聽說效果不錯。」
老頭接過茶,語重心長地嘆了一聲。
「我最近總是不踏實,心裏有很多擔心。那個白毛,真是該死,花不少錢請他,結果辦個小事還不利索。」
老頭說來說去,還是不忘問祖孫倆的情況:「你真不打算處置那對祖孫?她們可掌握着所有人的伙食!真要出點兒差錯,會出大事。」
巴特爾拜走到窗戶口,看向廚房的方向。他的視線里,阿依達娜和奶奶正在忙着廚房的事,認真又勤勞。
「就算我給她們一百個膽子,她們也不敢。」
巴特爾拜摸了摸臉,捉摸着:「把她們殺了,上哪兒找這麼好手藝的阿什哈?」
阿什哈是哈薩克族人對廚子的統稱。
「你的意思是」老頭臉上慢慢露出了認同的笑容,「等事情結束了再除掉她們?」
巴特爾拜看向遠方,環顧着整個金礦,「不止她們。」
不止她們,到時候所有他不需要的人都要被埋進這方土地里。
突然,巴特爾拜的目光收了回來,落在老丈人的身上。老丈人只覺得他的目光冰冷得嚇人,不由得一激靈。
不過,下一刻,女婿的臉上又恢復了笑容。女婿拍了拍他這個老丈人的肩膀,「放心吧ake,一切都不會讓你失望的。」
大礦長點了點頭。
「等這裏的事情結束,我們就去個神仙地方,過逍遙自在的日子,一輩子都不用為錢發愁。」巴特爾拜說。
「那當然好。」老頭也開始暢想起未來的好日子。
門外響起吵鬧的聲音,聽得巴特爾拜皺起了眉頭,眼神里也閃過一抹凶意。
老頭按住想要發作的巴特爾拜,「我去看看怎麼回事。你最近沒有休息好,先去休息吧。」
老頭走到門口,剛拉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香水味。
啊砌!
老頭打了個噴嚏,鼻子痒痒的,下意識地揉了揉。
揉鼻子的時候才看清,站到門口的是個穿金戴銀,打扮得非常艷麗的女人——扎乸。
「ake。你也在?」扎乸倒也不覺得吃驚,甚至連看也沒怎麼多看父親一眼,而是把門推得更開一些,視線往屋裏尋找着丈夫巴特爾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