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衛生所,下鄉九年的知青周護士,全程黑臉給名聲極差的二流子換藥。
換了藥後,語氣不是很好,說:「加上昨天的三毛和今天兩毛,還有先前你媳婦暈倒送來吊的鹽水八毛,一共是一塊三毛。」
蘇窈清楚夏老四的名聲,人知青護士黑臉也是疾惡如仇,這點她還真沒法維護沈靳,也就當做沒看見,默默地低頭扮演性子內向的小媳婦。
沈靳說從兜里掏出了剛到手的錢,數了一塊三毛出來,放到了桌面上。
蘇窈開口:「我也想瞧瞧我身體有沒有什麼毛病。」
護士看了眼她,想都不想就說:「你這樣的還能有啥毛病?還不是給餓的給累的!」
「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能不累嗎?」
「再說現在都提倡婦女生完孩子要坐月子,生產隊的婦女就是不聽,但好歹是歇了七天才下地。可你倒好,三天就下地幹活了,身體能不垮嗎?」
蘇窈以為是在訓她,但她一抬眼,才發現冷臉的周護士是盯着沈靳說的。
她雖然沒跟着老夏家,但能讓老夏家答應這麼多的條件,也知道沈靳是耀武揚威去了。這還沒隔一個小時呢,就從訓人的變成了被訓的。
沈靳摸了摸鼻子,把臉轉到了一邊。
從衛生所出來,蘇窈說:「夏老四的壞名聲是十里八鄉是出了名的,你要想摘掉惡漢的名聲,恐怕很難。」
沈靳反應平平:「我無所謂,這惡漢的名聲還挺好,起碼能震懾一部分人。」
蘇窈:「比如,老夏家的人。」
沈靳:「他們也是其中之一。」
蘇窈想起了夏老四這個人,一拍腦袋:「我怎就忘了夏老四得罪過很多人,還是需要這惡名聲鎮壓的。」
沈靳:「慢慢來吧,以後也不會一直生活在這村子裏,換了地方,誰還會記得夏老四是誰。」
蘇窈贊同沈靳的說法。
就算現在得名聲臭,過個一二十年,掙了錢回鄉修路,別人還不是會豎起大拇指說他是個好人。
沈靳看得開,蘇窈也沒繼續在意這事。
十分鐘左右,他們就回到了家。
看到滿院子的茅草,蘇窈問他:「先歇個兩天,明天去一趟鎮上,後天再開工,你看怎麼樣?」
沈靳應:「聽你的。」
應聲後,他轉身出屋子。
蘇窈問:「你去哪?」
沈靳開了門:「我去廁所。」
蘇窈目送沈靳的背影,輕搖了搖頭。
希望沈靳廁所能上得順利。
她給倆孩子扇了一會涼後,她也出了屋子,挑着兩個木桶正準備開門去打水。
沈靳現在這情況,她都怕他打水的時候,頭一暈,整個人都栽到河裏去了。
還是讓他先歇兩天吧。
蘇窈到了河邊,才發現樹底下已經有洗衣服的人了,兩個年輕媳婦和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
蘇窈頓時後悔這個時候出門了。
先前都沒有遇上,怎就現在遇上了?!
幾個人看見她,再看她肩上挑的擔子,都很驚訝。
其中一個年輕的小媳婦震驚道 :「春華嫂子,你這剛醒,夏老四就讓你來挑水?!」
這就有點冤枉沈靳了。
蘇窈解釋:「他昨天才被抬回來,比我還嚴重些。」
小媳婦瞪大雙眼,說:「瞧他今日在老宅那兇悍的勁,可一點都不嚴重,可別是不想幹活,故意裝模作樣來騙你的。」
蘇窈笑了笑,說:「不會的,我家男人雖然混了點,但不會做這種事的。」
聽着這話的三人,都露出了不信的表情。
蘇窈又好奇的問:「今天我男人去了老宅,都發生啥事?」
「怎的,夏老四沒和你說?」在看到對方搖頭後,她就激動說:「拿了把菜刀砍了你公婆家的糧櫃,更是一腳踹開了你家二嫂屋子的門,那老宅中的人都嚇得跟鵪鶉似的,沒一個敢吱聲的。」
另一個小媳婦接道:「那瘋勁,你說他能去砍死一頭牛我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