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卻沒見那名女儐相跟着。幸好我這邊安排了姑嫂,一路跟着婚車過去。」
寶珠問明了那女儐相的相貌身材,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既然從蕭家發現了讖緯書,那另一家也跑不了。她將禁書揣在自己懷裏,吩咐蕭荏關門閉戶再好好翻找一遍,然後帶着霍七郎他們再次前往龐府。
邱任仍在尋找蒙汗藥酒的端倪,寶珠恐怕蕭家新買的奴婢裏面有奸細,將他留在蕭府未動。
再走一遍婚車親迎的路,沒有了當時觀禮人群,街道景象大不一樣。一想起當時婚禮上意氣風發少年郎,最後卻一身破衣爛衫負傷收場,寶珠就無名火起,決意要親手把這梁子了結。
路過韋訓拋賞銀錢驅逐障車婚鬧的地方,嵌入青石板上的銀質開元通寶已經全數被撬走了,留下斑駁的空洞。
霍七郎忍不住感慨:「大師兄是真的手重。」
寶珠說:「又沒有衝着人扔。」
許抱真皮笑肉不笑地「呵呵」兩聲,霍七苦着臉道:「因為是結婚喜事他才手下留情,往日裏同門較量,沖我們就這麼重手。」
寶珠一愣,心想這是繼龐良驥之後,第二個跟她投訴韋訓對同門心狠手辣的人了,也不知道他們這師門是怎麼回事,不說情同手足,各個倒像是仇人一樣。
霍七郎見她臉上有訝異之色,想起那個賭局,裝作若無其事試探了一句:「大師兄待你當然不會如此粗暴,肯定從始至終都很溫柔。」
寶珠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我是練騎射功夫的,又不會跟他較量拳腳,手輕手重跟我有什麼關係?」
霍七見她沒聽懂,知道危機在側,不敢再旁敲側擊,打了個哈哈糊弄過去了。
行至軍門之前,昨日韋訓抬旗的地方,斷裂的牙旗已經撤下了,僅留下一段紅綢掛在樹梢上。寶珠從婚車當時經過的石橋上來回走了兩遍,忽然看見橋下渾水河邊草叢裏落着一根灰黑色的羽毛,便差遣霍七郎下去撿起來。
從橋上看還不顯,拿到手裏才發現這根羽毛形如尖刀,竟有一尺半長,不知長在什麼樣的巨型猛禽身上,她立刻想起今日清晨在玉城郊外那座墳包看到的怪鳥。
霍七郎也是同樣念頭,道:「早上沒來得及說,那東西讓我想起一種住在墳墓里的妖怪。」
寶珠好奇地問:「說給我聽聽?」
霍七郎道:「你興許知道我們師門以前幹什麼營生,這種奇詭志怪故事人人都聽過。傳說墳墓陰氣重,經年累月積攢了生者和死者的怨念仇恨,從積屍之氣中誕生出一種叫做羅剎鳥的妖怪。那鬼物比鷹隼更大,鈎喙巨爪,能變幻成美貌女子作祟,且好食人眼睛。」
一聽積屍之氣四字,寶珠忍不住打個哆嗦,摸了摸腰間懸掛的犀照,盼望那匕首真的能辟邪降魔。她帶着驚懼之意問:「你們見過那妖怪嗎?」
霍七郎聳肩搖頭,許抱真冷淡地說:「既然是傳說,就沒有實證。別說羅剎鳥,我們殘陽院的門徒連一個見過鬼的都沒有。」
寶珠心道:你們這群邪魔外道就夠嚇人了,想是墳墓里的厲鬼看見你們先得腳底抹油逃之夭夭。
她又說:「不知道龐良驥他們有沒有追蹤到我射下來的那隻怪鳥,倘若有屍體,就能搞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了。而且幻化成美貌女子作祟這一條,不覺得跟調包新娘的事有點兒像嗎?」
霍七郎笑道:「鬼怪不敢講,但那個假新娘絕對是人,一會兒到了龐家你可以親自驗證。」
然而還沒到龐家,奇怪的事就發生了。一路上不停遇到三五成群的江湖人士,都是往龐府方向前進,到那片豪宅附近時,已經快聚集了快二三百人。
許抱真止住一人詢問,回答是聽說疾風太保龐良驥以殘陽七絕之一的名義,邀請所有身在靈寶縣的武林中人到他家中,將要宣佈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許抱真和霍七郎一聽,滿腹狐疑。
殘陽七絕一盤散沙,陳師古的葬禮之後再沒一起行動過,也不喜歡別人把他們當作一個門派群體,更別提誰能為師門代言。況且龐良驥被逐出師門後其實已經不能算殘陽院一員,只是這夥人散漫慣了,懶得再找個新的老六替補上去,一直沒從七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