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關於段淮岸「不記得」懷念名字一事,在場眾人,只是替懷念尷尬。
他們並沒有類似所謂的詫異、驚訝的情緒。
畢竟學校四十個學院,院學生會會長都有四十個。開學初學生會聚會,段淮岸只在聚餐前象徵性地出現了一下,和前台溝通好付款方式後便倉促離去。
在他還沒當校學生會會長前,也沒怎麼參與過聚餐。大部分情況下,他充當着買單的角色。
加之段淮岸表現得太古井無波,看懷念的眼神就是在看未知名同學的眼神。
眾人都未起疑心。
等到段淮岸坐定後,會議立馬開始。
會議和懷念猜想中的一樣,商量下個月的全國智能機械人格鬥及競技大賽。他們要負責的東西很多,掛在學校的宣傳橫幅、設計及出售比賽門票、各網絡賬號的宣傳活動
詳細的工作安排發在群里,大家都低頭看手機。
懷念也低下頭,解鎖手機屏幕。
映入眼帘的,是置頂聯繫人發來的消息。
她取消過置頂,每次取消,過不了幾天,就被段淮岸發現,然後又被置頂。
她再取消。
他再置頂。
重複好幾次,懷念也累了,想着反正除了他以外也沒有人會看她的手機。
置頂就置頂吧。
好在段淮岸沒改她給他的備註,言簡意賅,他名字的拼音首字母。
她沒有點進聊天框,但他最新發的消息,躺在備註名下。
淺灰色小字。
【最近在忙什麼?】
懷念眼皮一跳。
她不想回他,餘光注意到段淮岸忽然將手放在桌上。
骨節分明的手,指骨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無聲又有聲。
沉默。
過了一會兒,段淮岸收回手。
他生的高大,手長腿長,手腳極具束縛感地曲在辦公桌椅間,手肘撐着椅子扶手,冷沉精緻的側臉對着泛冷光的手機屏,看着聊天框裏,懷念回他的消息。
她說:【學習。】
段淮岸垂眼散漫,打字抱怨:【你的回答還沒我問句長。】
懷念也抱怨他:【你話好多。】
懷念:【你就不能用對別人的態度對我嗎?】
段淮岸不緊不慢地回:【不能。】
他說:【你又不是別人。】
懷念:【你用對遲徑庭的方式對我不行嗎?】
段淮岸:【不行。】
段淮岸:【我又不和他接吻。】
懷念:「」
懷念閉眼,像是一拳砸在棉花上。
頓生無力之感。
-
學生會會議結束,人群里冒出一個聲音:「北門新開了家燒烤店,這個時間吃夜宵正好。」
立馬有人附和:「咱們去吃夜宵不?」
「行啊。」
「」
「」
緊接着,大傢伙推開座椅,起身。
腳步聲凌亂,剛才主持會議的校學生會副會長劉宗然問段淮岸:「一起去吃夜宵嗎?」
劉宗然和段淮岸是同班同學。
段淮岸游離於合群與不合群之間。不參與班級活動,除了上課時間很難見到他,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實驗室里——他大一開學初弄了個機械手研發團隊,沒主動邀請任何人,可想進他團隊的人如過江之鯽,各省市狀元不過是進他團隊的門檻,而門檻是用來踩的。
有的人天生就具備被人仰望的能力。
段淮岸對實驗室很上心,與團隊成員的交集頗多,可即便如此,團隊聚餐他也不怎麼參加,只會在買單的時候突然跳出來刷下存在感。
開學初,學生會聚會,段淮岸也是短暫出現了五分鐘便離開。
劉宗然詢問段淮岸,邀請或期望都有,但他心知肚明,段淮岸不會去。
「——可以。」段淮岸說。
「」
以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