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風一身黑色錦衣,頭戴鐵冠,足踏軟靴,面如冠玉,手持連鞘長劍,看上去宛若世家公子,溫文爾雅。
可他在碧霄峰卻是出了名的剛強與鐵血,三年前十七歲的他下山遊歷,單人只劍將黑風寨上下一百二十八人全部斬盡殺絕無一活口。
其狠辣手段和劍術,一時間在諸多外峰之間有了不小的名頭,相比趙長真而言,對碧霄峰弟子又多了幾分親近,平日裏哪怕是記名弟子前來請教劍術,也從不吝嗇。
是以他雖然年輕,但在整個碧霄峰的威望卻很足,平日裏說話做事無人敢有不從。
這時候看到陸乘風趕到,在場的碧霄峰弟子臉上都不由得流露出了喜色,開口叫道:「大師兄。」
「大師兄你終於來了!」
「大師兄,羅師兄被他們打傷了。」
七八個記名弟子圍着陸乘風,七嘴八舌的控訴着,語氣間充滿了憤怒,可在說話之時又充滿了忌憚,甚至不敢直視薛毒龍,連名字都不敢開口提起。
陸乘風揮手讓他們退開,也不理會對面虎視眈眈的薛毒龍,而是快步走上前查看依舊跌倒在地面的記名弟子羅勇。
此人已經有四十多歲了,是碧霄峰的老人,無妻無子,一輩子都留在山上,早已經將碧霄峰當成了是自己的家。
陸乘風初入門時,曾得過對方幾次照料,平日裏為人很是和善,手中這柄寒蟬劍當初能夠煉成,也多虧了羅勇所贈的寒鐵。
剛才被打倒的一共有兩名弟子,可另外一名弟子並無大礙,只是胸口吃了一腳,微微有些發痛。
但羅勇卻被對方打的狠了,口中噴血,一時之間動彈不得,周圍弟子見狀,也全部都慌了神,不敢妄動,唯恐讓其傷勢更重。
陸乘風蹲下身子,仔細查看了其瞳孔,發現其瞳孔渙散,又把了把脈搏,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羅勇受了內傷,腑臟受創,必須立刻服用歸元養氣散暫時穩住傷勢,日後還需內家高手調理才能夠完全恢復。」
「張風、趙華,你們二人小心將羅勇抬上山,去我院裏找你們二師姐蘇婉晴先取一副歸元養氣散,其中損耗我會來承擔。」
陸乘風一到,這些記名弟子都有了主心骨,當下便有兩個年輕弟子連忙應是,而後小心翼翼的將羅勇從地面上抬起,朝着山上走去。
他們到底是有武藝在身,雖然是山路但走的卻十分穩當,沒有讓羅勇收到絲毫的顛簸。
而對面的薛毒龍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眼見如此,一對眼睛瞪得宛若銅鈴一般,開口發出呵斥,竟宛若雷鳴一般。
「陸乘風你個小白臉,少在老子面前假仁假義,這些都是無用功,老子今日定要捏爆你的頭。」
陸乘風站直身子,將手放到了劍柄之上,「薛毒龍,你莫非真以為這雲蒼劍派姓薛了不成?強闖我碧霄峰,打傷門中弟子,今日你若不給個說法,我必要讓你付出代價。」
「哈哈哈,就憑你個小白臉兒?你也配?」薛毒龍忍不住仰天大笑,「真以為殺了些黑風寨的嘍囉,就以為自己是高手了?」
「實話告訴你,爺爺我已經通過了門中長老的考核,剛才那兩人敢對本長老出言不遜,沒有殺了他們已經是我手下留情。」
「至於你呵,想要讓老子付出代價?儘管動手便是。」薛毒龍臉上流露出獰笑,「老子要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以瀉我心頭之恨。」
陸乘風臉色平靜,薛毒龍向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多嘴多舌的人,能動手的話絕不會多費唇舌,此時之所以這般言語,說到底還是在忌憚門中規矩。
哪怕他是長老,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隨意的打殺門中弟子,若是如此的話雲蒼劍派也早就彼此自相殘殺,不復存在了。
尤其陸乘風在外峰之中還小有名聲,算是年輕的天才劍客,若是貿然對他下殺手,哪怕是長老也會受到門中重懲。
陸乘風將對方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對面看似粗獷的薛毒龍,實則心思細膩而歹毒,想要逼自己先行動手。
如此一來對方就可以宣稱陸乘風先冒犯長老,甚至對長老拔劍相向,就算一不小心失手打死了陸乘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