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公」這句話時,雙目中燃燒的凌厲鋒芒。
「組長,您告訴我這些安全總署的機密,一定有原因吧?」
許久,風照原淡淡地道。
「不錯。」
罕高峰從口袋中取出一隻透明的薄膜袋:「因為有一個任務,必需你去執行。」
薄膜袋中是一小塊黑色的絲布,在明亮的燈光下,幾點褐色的血跡隱約可見。
「這是在亞歷山大城堡附近的沼澤地邊緣發現的。」
罕高峰的語氣似乎很沉重:「這塊絲布由一種罕見的蠶絲織成,質地柔軟,但又異常堅韌。它最特別的地方在於,絲布的黑色並不是染上去的,而是蠶絲原來的顏色。」
風照原心中猛然一震,眼前倏地浮現出漫天銀芒卷過,一片黑布從法妝卿的右肩緩緩飄落的情景。
「這樣的絲布在市場上早就已經絕跡,但根據調查,意大利帝凡納服裝集團在一百多年前,曾經生產過這種絲布。當時有一個客戶,大量定購了這種布料剪裁的復古黑袍。」
罕高峰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一句話的每一個字仿佛都是從牙縫裏艱難地擠出:「這個人,就是百年前的異能宗師——法妝卿。」
「什麼!您的意思是?法妝卿還活着?」
雖然早已知道答案,風照原還是裝模作樣地驚叫起來。
「布料上的血跡是o型,也和法妝卿的血型相符。況且除了她以外,我想不出有什麼人可以那樣輕鬆竊走基因庫。」
罕高峰嘆了一口氣,臉上烏雲密佈:「這個消息實在是晴天霹靂,令人難以置信。當年法妝卿突然銷聲匿跡,現在活過百歲也並不意外。如果法妝卿真的沒有死,那麼基因庫失竊就一定是她做的。」
看了看風照原,罕高峰沉聲道:「我們查閱了帝凡納服裝集團總裁的個人檔案,發現他六歲時曾經被意大利黑手黨綁架,是法妝卿救了他。從那以後,雙方一直保持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神秘關係。而今天下午帝凡納集團在花旗銀行的賬戶上,突然支出了三百萬美金。你要知道,維持遠古生物的生長需要大筆的金錢。」
風照原暗叫不妙,隱隱猜出了罕高峰要交給他的任務,果然這位頂頭上司接着說道:「我們會安排你進入帝凡納服裝集團,想辦法搞清楚法妝卿的生死之謎,追查物種基因庫的下落。」
風照原心裏有苦說不出,他當然知道法妝卿還活着,如果帝凡納集團真的和法妝卿有關,那被她照過面的自己,豈不是羊入虎口,乖乖挨宰嗎?
「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罕高峰從容解釋:「第一,組員中只有你知道物種基因庫的秘密。第二,完成這個任務需要的是大腦,而你的高智商值得信賴。第三,你有類似於再生體的異能力。」
「類似於再生體的異能也和任務有關嗎?」
「跟我來,你就會明白了。」
罕高峰臉上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神色,向外走去,皮鞋鞋底扣響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樓內沉重回盪。
電梯在地下三層截然而止。
電梯門緩緩打開,出現在風照原面前的是一扇緊閉的合金門,罕高峰按動門上的密碼鍵,等到「咯噔」一聲後,才掏出口袋的鑰匙,插入合金門鎖孔。
推開門,是一道陰暗狹窄的長廊。每隔十多米便豎起了雞蛋般粗圓的鋼柵欄,每一道柵欄前都有荷槍實彈的士兵守衛。
廊頂上青白色的燈光閃動,士兵們板起的面孔沒有一絲表情,在燈光下顯得陰惻惻的,一股陰森沉寂的氣氛籠罩了四周。
「這是尤爾德署長親自簽署的命令。」
罕高峰將手中的通行文件遞給守衛,長廊的盡頭突然傳來一聲低吼,仿佛黑暗深處的野獸負傷掙扎的叫聲。
「我們去見一個人。」
第一道鋼柵在罕高峰的身前慢慢升起:「那個打開古瓶後,突然精神失常的安全總署秘術高手。」
「為什麼要去見他?」
風照原不解地問道。
「如果竊走物種基因庫的真是法妝卿,那麼這次的任務,你幾乎沒有活着的機會。」
罕高峰走過第二道升起的鋼柵欄,那黑暗盡頭的低吼聲更近了。
「為了儘可能保證你的安全,安全總署決定讓你來到這裏,跟這個秘術高手學習一項特殊的秘術。」
「他不是發瘋了嗎?難道讓我跟一個瘋子去學習秘術?」
「每天到了子夜,他都會有一個小時神智清醒的時間。」
罕高峰看了看表,最後一道鋼柵欄在身前升起,低吼聲驀地消失了。在長廊的盡頭,陰暗房間的角落,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慢慢睜開,就像是呆滯的死魚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