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姐,你怎麼不買個敞篷的車型,打開頂蓋吹風多爽?」我笑着問道。
「你姐夫不讓買。」
季淮穿了一身休閒裝,從容地打着方向盤道:
「他說吹一臉的灰,把他衣服都弄髒了。」
「現在不也開着車窗嗎?」
余陽被我倆一唱一和的調侃弄紅了臉。
車窗邊緣透出來的微風一吹,連帶着裏面掛着的平安符都晃悠作響。
余陽道:「思榆,我可以把這邊的車窗打開。」
「那還是算了,四面透風是有點冷。」我仰頭靠回後座上,看着沿途風景,心情變得舒暢。
我又不是螺絲釘,非要待在崗位上,才能創造價值。
偶爾的放鬆,才能讓人腦子靈活,賺更多的錢。
季淮道:「你們可以先休息一會,到服務站還有一個小時。」
「我陪你。」余陽回應道。
他側着頭看向開車的季淮,明明是件枯燥無聊的事,卻因為他眼中滿溢着的愛意與溫柔,讓周圍的氛圍都甜蜜到冒粉紅泡泡。
小妻夫新婚就是粘人。
我闔上了眼,努力讓自己陷入睡眠。
微風,自駕游,最適合中途摸魚睡覺。
晚點指不定還要我去前面開車,給她們倆創造必要條件呢。
把外套拉平整,我本來想乾脆解開安全帶,直接躺平在後座睡一覺。
但是腿上的傷口,到底是阻止了我沒素質的行為。
幼犬咬一口可不輕,到現在都還隱隱作疼。
能在魔都期間把傷口養好,當然沒必要導致身體受傷。
我是來工作的,又不是來玩命。
一個大老闆,為了一個考察項目勞心傷神已經足夠。
還要把身體一塊賠上去,那真的是黑奴都破價了。
好在後座坐墊是符合人體工學的弧度。
大腦逐漸變得模糊,一縷陽光通過車窗,刺進眼眶時,心底忽生出了不妙的預感。
縱然爆發的尖叫聲,車輛碰撞的衝擊力。
季淮不斷打着方向盤,試圖穩住車身,卻被瘋狗一樣的大眾從側面瘋狂追擊。
一下,兩下,三下,第三下的碰撞,讓車的性能徹底報廢。
瘋狂的嘶鳴聲和胡亂打起的雨刮器。
最後一聲巨大的碰撞,讓安全氣囊彈了出來。
我大腦一片空白,前方的玻璃碎裂一地。
瘋了般的大眾,還在用殘缺的車身試圖碰撞我們。
從側面撞擊的角度,直接讓車身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嘶鳴,這一次再沒了聲響。
剛剛還是舒適的自駕游豪車出行,此刻已然成為了人間煉獄。
我在安全氣囊的縫隙中,努力的爬了出來,胸骨被撞擊的生疼,連呼吸都困難。
前面尚且有餘力的余陽哭喊着,不敢碰被安全氣囊和方向盤夾擊在其間的季淮。
我在季淮身上看見了大片的血跡,口鼻處鮮紅血絲和蒼白臉色,讓我思緒瞬間停擺。
顫抖着嗓音,我啞聲道:「報警,姐夫!先報警。」
余陽點頭,用沾染血跡的手去撥打電話。
我的呼吸愈發急促,踉蹌着撬開車窗。
從車內逃生,半跪在柏油地上時,甚至已經開始在劇烈的衝擊和疼痛下意識不清。
疼。
說不清是哪裏疼。
我懷疑我的肋骨斷了一根。
連呼吸都宛如刀刺般疼痛。
余陽已經打電話報警,但誰也不知道警察要多久才能趕到。
這已經開到了最為偏僻的路段。
普通車輛開到這裏,都需要半個小時以上,更何況是才接到出警電話的警方。
疼痛無比的身體,隨時有可能爆炸的車輛,被困在安全氣囊和車間的季淮,還有哭鬧不止的余陽。
我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才能把季淮從裏面救出來。
顫抖着手去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