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聞氏面孔猙獰一瞬,隨即痛心疾首嘆道:「林侄女到底還是生雪兒的氣了。」
林暮安笑了笑:「聞夫人,咱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您又何必這般惺惺作態呢?您是為了聞絨雪來的吧。」
聞氏神色一僵:「林侄女哪裏的話,多年不見,我只是來看看你罷了。」
對於聞氏如此厚臉皮,林暮安哼笑一聲。
沈氏和江二太太在旁邊聽着,察覺這裏面有故事。
「原來,聞夫人和我兒媳認識?」沈氏好奇地問道。
「當然認識,還是世交呢。」聞夫人揮舞着拍子,笑起來。
「真有這樣的事兒?」沈氏面上由狐疑轉為驚訝,嗔怪的看着林暮安:「兒媳,你家既然與聞家是世交,我怎麼沒聽說過?」
「母親自然沒聽說過,因為安安跟她家根本不是世交,只是早些年認識罷了。」
離老遠,江景珩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聞夫人臉色微變,不悅的看向門外。
沈氏看着大步走進來的江景珩,有些疑惑:「你不是出門了嗎,怎的回來了?」
江景珩向在座的人行了一禮,才道:「母親,今日外邊沒意思,我就回來了。」
沈氏聽了,意味不明的哼笑一聲,餘光飄向林暮安:「你倒是護着你媳婦兒。」
江景珩蹙了蹙眉,覺得今日的母親有些奇怪:「父親總是護着母親,兒子自然要有樣學樣。」
沈氏呼吸一窒,嘴角扯出一絲笑:「......不愧是侯爺的孩子,你就坐在你媳婦旁邊吧。」
江景珩聽了這話,心裏感覺怪怪的,但沈氏讓坐了,江景珩搖了搖頭,不做他想,去到林暮安旁邊。
「江大公子,恕我直言,你媳婦都在這呢,你怎能開口就將我們兩家的世交之情抹了去?這樣,置你媳婦於何地?」
聞氏壓抑着怒氣,看向江景珩的目光中帶着鄙視。
「江大公子別是自己隨性慣了,都不把你媳婦放在眼裏了?」
「放在眼裏?」江景珩重複了一遍,有些疑惑的看着聞氏:「這位大嬸,我從來只將媳婦放在心窩窩裏,確實不放在眼睛這個地方。」
「大嬸,你家夫君只把你放在眼睛裏,心裏都沒有你嗎?」
林暮安在一邊聽到這句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察覺到眾人的視線,林暮安趕緊調整表情。
聞氏狠狠剜了一眼林暮安,心口氣的起伏不定。
叫她大嬸?
她有那麼老嗎!
沈氏雖然我想笑,到底還是憋住了。
故作嚴肅的訓斥:「景珩,不得無禮。」
然後又面對聞氏:「聞夫人,景珩自小被我慣壞了,說話不着調,你多擔待着。」
按理說,被人罵長得老,以聞氏這麼在乎她的容貌的人,肯定氣的不行,但一個侯爵夫人已經拉下臉面給你賠不是,作為一個小小的將軍夫人,此時也應該借坡下驢。
然而,聞氏可不這麼想,向來胡攪蠻纏慣了的,她只會覺得淮陽侯府理虧。
如果林暮安猜的沒錯,聞氏馬上就要破口大罵了。
不過,這到底是侯府,她怎麼也會收斂些。
「江大公子,麻煩你看看這是哪裏,不是你自己的小院,想要說那些不知羞的話,麻煩回你的小院去!」
聞氏拔高了聲音,聽得在座的人都皺了眉頭。
「況且,本夫人是來找大少夫人的,這裏都是女子說話的地,大公子太沒規律了!」
尤氏暗暗蹙眉,心中對這個親家更輕視了些。怪不得能交出來如此沒腦子的女兒!
沈氏在一旁聽着,覺得這聞氏太過囂張,而坐在一邊兒正經的親家尤氏到現在也沒見吭一聲,看來是打算看戲了。
沈氏的臉色陰沉下去,寒聲警告:「聞夫人,還請你說話注意些。這裏是淮陽侯府,不是你定遠將軍府!本夫人的兒子在府中如何,還輪不到你來說教!」
聞夫人被沈氏語氣中的寒意一驚,驚覺自己說了什麼話,暗暗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