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做得極其漂亮,強硬、鐵血、冷酷,叫他們一群老輩都自嘆不如,可想而知此子未來幾十年能夠有何等經天緯地的成就。
——這樣的人,他家那笨頭笨腦的明珠絕對高攀不起,他也絕對沒有任何妄念想要明珠去高攀啊。
雖說這回沒鬧出大亂,可下回呢,下下回呢?瞧明珠這痴情不改的樣子,分明就是沒記住教訓。
越明珠急得拉起了他的衣袖。越輕鴻滿腹愁思,全然沒留意女兒又在狡辯些什麼,揮了揮手,打斷道:
「別說那些沒用的,先讓雲青帶你去休息吧,容為父好好想想。」
越明珠覺得她也需要好好想想了。
一直到被雲青牽回廂房,她都還沒有想通——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她爹覺得她鍾意裴晏遲!?
越明珠以前會偷偷覺得對不起越輕鴻。她爹作為左副都御史,都察院重臣,江南越氏遠近聞名的才子,偏偏有她這樣笨頭笨腦的女兒,實在是晚節不保。
不過今天之後一定不會了。她爹這樣子也不是很聰明,果然有其父才有其女。
坐在梳妝枱前,越明珠清楚地從銅鏡中瞧見自己一臉的惆悵:「雲青,你說該找個什麼樣的理由,才能又不牽扯到阿策哥哥,又跟我爹解釋清楚?」
雲青:「奴婢覺得不該解釋。」
「為什麼?」
雲青拿過木梳,一邊為她打理如瀑青絲,一邊解釋:「多說多錯,老爺不知道小姐同小少爺的事,只是因為從前不多加過問,若多問些,依照小姐的性子,肯定都藏不住的。」
越明珠撐起臉蛋:「那難道真的要讓我爹一直誤會下去嗎?」
雲青寬慰道:「就是一個誤會而已,少女懷春,老爺肯定能理解。」
嗯,就是一個誤會而已。
但怎麼偏偏就誤會到裴晏遲頭上了呢?
越明珠幾乎沒有討厭過誰,裴晏遲已經算是她最看不慣的人之一。跟這種人的名字扯上關係,光是聽着就叫人不舒坦。
說起來,她在江南就見過裴晏遲,以前他可沒有現在這麼討人厭。
那時候裴晏遲不過十四五歲,卻早已經有了遠超年紀的老成持重。無論是誰都夸裴大公子是天縱之才,有名門望族之風,不愧為裴氏長子。
這樣的人顯然滿心都是君子六藝、文韜武略,懶得搭理他們這些幼稚的小孩子。
越明珠隔三差五去找裴驚策玩,卻很少見到同在府邸里的裴晏遲。
不,偶爾也會打上幾個照面。
比如她跟裴驚策在庭院裏放紙鳶,互相比試誰放得高放得遠。
裴驚策中途離開了一會兒。她心不在焉,一個不小心就把紙鳶掛在了小閣樓的窗欞上。
小越明珠驚叫一聲,連忙喊人幫忙,還沒把裴驚策喊回來,閣樓的窗子就被人推開了。
身着玉色衣衫的少年長身側立,手裏捧着一本薄書,瞧着是在溫習。
越明珠仰起腦袋,大聲詢問道:「哥哥哥哥,可以幫我把紙鳶拿下來嗎?」
裴晏遲冷淡地看着她:「你在叫誰?我不是你哥哥。」
越明珠從小沒有被人凶過,也不知道裴晏遲這冷冰冰的語氣是在凶她。
她只覺得這人脾氣有點差,但並沒有自己應該識趣地閉嘴的自覺,繼續問:「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叫你,好心人哥哥,你可以幫我把紙鳶拿下來嗎?這對我真的很重要。」
她一口氣說了好多個「求求你嘛」。
可能是覺得她太煩了,裴晏遲合上書,伸手解開了纏在窗欞上的箏線。
越明珠喜笑顏開地收回紙鳶:「謝謝你呀,你溫書累了嗎?要不要下來跟我和阿策哥哥一起玩紙鳶?我們還有多的」
說着說着,突然聽見裴驚策在叫她。
她回頭應了一聲,再轉過腦袋來時,雕花木窗已經嚴絲合縫地關上了。
還好沒有給越明珠多想的時間,裴驚策很快就拎着一籠熱氣騰騰的桂花蜜糕跑了過來。
「昨天是不是有人說過想吃這個?」
桂花跟米糕混合的甜香讓越明珠馬上忘記了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