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君這個稱呼讓顧家人心生茫然,在看到少女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時,屋內更是陷入了詭異的靜寂。
少女身姿修長纖濃有度,烏髮雪肌美若明珠生輝,似將原本灰突突的屋子都映襯的鮮活起來。
顧青鳶視線一一掃過這些熟悉的面孔,唇角微揚眼底卻藏着寒霜。
隔世再見,這些嘴臉依舊讓人生厭呢!
春姨娘最先回過神,罵罵咧咧的上前道:「你個不知分寸的東西,不提前回來拾掇屋子在外面鬼混什麼,打扮成這般模樣是為了勾引誰!」
可春姨娘壓根貼不近顧青鳶的邊,便被白霜抬手拂開。
春姨娘一個趔趄,先是愣了一下,畢竟這個女兒自小被她打罵慣了,何曾敢有反抗的時候,「好你個不孝順的東西,竟敢動手打你娘?」
白霜冷眸看着她,眼中的殺氣消減了春姨娘的囂張,「大膽,竟敢對鄉君不敬!」
「呸!一個庶女還學會豬鼻子插蔥在那裝蒜了,她是鄉君那我就是郡主了!」
春姨娘的爹娘重男輕女,只將她當作賠錢貨,莫說教她讀書寫字,家裏的髒活累活都由她做。
待她稍大一些便將她賣給了人牙子換錢,是以她雖在章家顧家待了不少年,但骨子裏仍舊粗鄙。
「大小姐,您一直在京城定知曉她都做了什麼,您儘管拆穿她,不必替這賤皮子遮掩,由我來收拾她!」
顧寶瑜心中苦澀,她比誰都希望顧青鳶是假的,可偏偏她比誰都清楚。
見顧寶瑜不發一言,春姨娘心裏也有點沒底了,她該不會來真的吧!
「二姐姐沒撒謊,她如今就是陛下親封的長寧鄉君,也是永樂長公主的義女!」顧寶釵的語氣頗有種具有榮焉之感,不知為何心裏有種驀然的暢快。
明明她和顧青鳶是兩個肚皮出來的,可她寧願顧青鳶過得好。
原因無他,實是顧寶瑜冷血薄情卻偏還要裝模作樣,煩得很!
饒是心裏有了準備,眾人聞此也不由皆是一驚。
這小庶女竟有如此造化!
顧老夫人最先反應過來,慈愛的笑着道:「好啊都好,咱們家的丫頭就是有出息,一個個的都是好樣的。」
顧青鳶彎彎唇角,「這還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祖母誇讚,青鳶真是高興的無以復加。」
顧青鳶這話聽着沒問題,只是她嘴上說着高興,面上卻沉寂如水,聽着格外諷刺。
她兩輩子加起來也沒見過這個祖母幾次,每次見面都好像自己欠了她多少銀子一般,明明她從不惹是非,可她的存在好像都是一種錯誤。
顧老夫人臉色一僵。
章氏怒聲叱道:「放肆!就算你被封為鄉君也不能不敬長輩,如今你既回來了便該好好盡孝,先去將屋子拾掇了!」
章氏指使顧青鳶習慣了,她以為顧青鳶還是那個任由她磋磨的小庶女,是以即便得知她做了鄉君也未有懼意,反而想着定要加倍收拾她,絕不能讓她搶了自家女兒的風頭。
翠紅搬過來一把椅子,將上面的灰塵全部擦淨,「鄉君身子弱,您坐着說話。」
顧青鳶淡然落座,細語溫聲,「家中四個女兒,為何母親單單只要我一人收拾,是因為我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嗎?」
白霜握拳,將手指關節按得咔嚓作響
章氏臉色二僵。
這個該死的小庶女竟敢在她面前耍威風!
顧善仁皺皺眉,他倒沒發脾氣而是語重心長的道:「青鳶,如今你雖得了機遇,但越是如此越該謙遜孝順,否則豈不被人說你小人得志,無端損了顧家風骨。」
顧青鳶唇角一挑,她怎麼能把敬愛的父親給落下呢!
她偏頭看向顧善仁,滿目擔憂,「長公主說父親在大理寺挨了一鞭子便承受不住在罪狀上畫了押,女兒聞後本一直記掛着父親的身子,如今見父親中氣十足終是可以安心了。」
她這父親最有風骨,只不過一鞭子就折。
顧善仁臉色三僵。
其他人並不知曉顧府獲罪詳情,此時才知竟是因為顧善仁承不住鞭子認了罪才落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