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生無言以對。
以那些人的兇殘程度,她確實已經受自己所累。
見狀,女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擺了擺手,隨意道:「既然已經上了賊船,那還擔心什麼,說說吧,指不定我真幫得上。」
「我想請姑娘替我探探嶺北城的事。」
嶺北城!!!
女子愕然,「你是嶺北城的人?!」
嶺北城啊,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凶城,沒點本事在身,誰敢踏進去。
女子上下掃視眼前的男子,盯得孟生渾身不自在。
彬彬有禮,就是個活脫脫的儒雅書生,嶺北城那種窮山惡水之處,怎麼會有這么正派的人。
這人莫不是誆騙我的?
「算是吧。」孟生身子後仰了幾分,垂下頭堪堪避過她的視線。
女子滿臉迷茫。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算是?
看出了她的疑惑,孟生緩緩開口。
「我們一家剛到嶺北城不久,城主撻拔揚眼紅我們的家產,欲殺人強搶,我被爹娘送了出來,可他們卻」
女子瞭然,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這事包在我身上了。」
「姑娘」
「我叫上官鴻雪,是名大夫。」
「上官姑娘,嶺北城不同於其他城池,你一介弱女子,切莫以身犯險。」孟生一本正色。
上官鴻雪只是個大夫,若真去了嶺北城,還不得被那些人給生吞活剝了!
思及此處,孟生面色鄭重,定定地望着她,「在下知曉姑娘宅心仁厚,萬不可因為孟生平白丟了命,上官姑娘,記住了嗎?」
上官鴻雪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
「我就探探嶺北城的動靜,又不是仇家上門,再說,我雖是一介女子,但也並非手無縛雞之力。」
孟生:?!
她這話什麼意思?
難不成她還是個深不可測的高手?
着實看不出來啊。
對上他將信將疑的目光,上官鴻雪雙手叉腰,冷哼一聲,「怎麼?瞧不起我?」
見她生氣,孟生生怕她誤會,連忙搖頭,「我只是有些震驚。」
上官鴻雪渾身透着一股子淡淡的藥香,活潑靈動,一看就是受盡寵愛的嬌俏小姐。
怎麼看,都看不出丁點兒習武的痕跡。
莫非她厲害的不是武功,而是毒?
自古醫毒不分家,天賦異稟之人,不管是醫術還是毒術都能一騎絕塵,成為佼佼者。
上官鴻雪,許就是那種天分極高之人。
念及此,孟生稍稍鬆了口氣。
但還是不願她以身犯險,萬一她有個意外,他這一生都會愧疚不已。
上官鴻雪猛地湊近。
孟生訝然,剛反應過來就對上了一雙亮晶晶的星眸,鼻尖縈繞着一股好聞的藥香。
倏然,一抹紅暈悄然爬上了他的耳尖。
上官鴻雪並未注意到他的異樣,冷冷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你這覺悟,在嶺北城還能活着,當真是稀奇。」
孟生一陣唏噓,想開口解釋,話剛到喉間,對上她幽幽的目光,又不自覺咽了下去。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若是再繼續下去,吃虧的一定是自己。
「是我的錯。」驀地,他開口致歉。
話音一落,孟生一愣。
奇怪,我為何會如此?
悄然瞥了眼面前的女子,她嘴角微勾,一對酒窩格外醒目,直起了身,語氣輕揚。
「看你態度不錯的份上,此事包在我身上,你好生在這裏養傷,明日等我的好消息。」
孟生嘴唇蠕動,幾度開口欲勸,最終都敗在了她的目光下,千言萬語無奈化作一聲長嘆。
「如此多謝上官姑娘了,萬事還請小心為上。」孟生着實不放心,忍不住開口千叮萬囑。
「知道了知道了,比老頭還囉嗦。」上官鴻雪一臉嫌棄,低聲嘟囔。
她掏出一個瓷瓶放在床頭的小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