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乾陵佯裝疑惑地問:「這是管家的屍體?那黑衣又是怎麼回事。」
閆欣朝元碩道:「千戶大人可記得那件黑衣,我們第一次去見管家的時候掛在門後。」
元碩一拍手。
「記得,這官衣早先第一次在空屋發現的時候早就收掉了。忽然再次出現在空屋裏我當時就覺得很奇怪。」
閆欣點頭說:「嗯,這是後來有人在跟我們過去的時候,故意掛上去的。」
「千戶大人還記得當時跟我們一起進去的有哪幾個人吧。」
當時閆欣走在最前面。
然後是鄒氏帶着珠兒進去。等鄒氏帶着珠兒離開之後,元碩才從外面進來。元碩進去之後開始四下查看,發現了那件官衣詢問的時候,管家像受驚了馬上解釋了兩句。
這是他們最後見管家的時候他說得最氣息不足的一句話。
現在回想,他解釋地相當倉促,仿佛是臨時思索出來的蹩腳藉口。
——
元碩不解道:「說起這個我一直沒想明白。那官衣倒是怎麼回事?」
廳堂內安靜無聲了片刻。
仿佛官衣是個禁忌。
閆欣忽然說:「我來說吧。」
她轉向了珠兒,問:「珠兒說過,那天晚上你們是被一個穿着官衣的人嚇到的吧。這話沒有說全。」
「正確的是,穿着官衣的人扛着屍體往中堂走,你家少夫人才被嚇到了。你們在這個宅子裏這麼多年,對管家在老員外來的時候扮鬼嚇人的事心知肚明,看到管家扮鬼應當習以為常。所以珠兒沒被嚇到。」
「但是你家少夫人被嚇到了。」
她說到這,才朝鄒氏正面道:「錦衣衛的人當時有叫人畫過畫像,其中就有詢問珠兒畫下來的幾張。少夫人之前沒有囑咐過珠兒不要細說。第二天知道這件事之後,想着不太安心,便去找管家,看他對官衣和自己的反應。看完之後又去了中堂查看了屍體轉移到中堂之後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尤乾陵又道:「管家這麼大搖大擺,當錦衣衛是瞎了嗎?」
閆欣道:「所以珠兒不是幫着大喊,引了我們的注意力嗎?元大人這麼及時,當時就在附近吧。」
元碩忽然想起來了。
「嗯,當時很快就到了那邊。」
閆欣點了點頭,轉回身又開始擺弄那兩個寒酸的木偶。
元碩忽然想起來,說:「對,圖。」說完,他側身到一邊翻找了一陣,拿出一疊紙。
閆欣邊忙,邊說道:「不用,這些都不重要。」
元碩疑惑,怪異地回到了尤乾陵身側,悄聲問:「她想幹嘛?」
尤乾陵低聲道:「裝神弄鬼。」
接着那木偶身上套着的灰衣又被扒下,裏面是瞿寅身穿的盛京內流行的雲紋繡錦衣,閆欣大約覺得不大像,起手給扎了個丸子頭,滿意地說:「像了。」
隨後她抬手快速敲鼓,鼓聲快如雨打,咚咚咚,急促地滾了一圈,接着她開始快速說道:「瞿家次子,心事重重,鶯雀之災,重壓心頭。」
「管家身亡,急尋長嫂,夜入書房,遍尋鶯雀。」
「鶯雀無蹤,再尋西院,凶偶現世,生辰相合。」
「依嫂所言,順其指引,見鶯雀身,便成凶神。」
她一次性將後面的話全數都說完了,隨後說:「現在不用我說,大家應該也看出來了,從瞿青身亡開始,之後所有在宅子裏發生的事情都有一隻手在後面撥動。」
她在木偶下面的手緩慢舉起,那是一支鶯雀珠花。
廳堂內鴉雀無聲。
每個人面上都是不一樣的盤算。閆欣走到了鄒氏面前。
鄒氏直視她。
「我不是兇手。讓瞿寅去取鶯雀,只是在試探他,畢竟我也想不出還有誰能是我弟弟。」
——
閆欣卻牛頭不對馬嘴地說:「這支鶯雀,才是真正的祭天台隨葬品,是瞿青真正想留給你的遺物。」
她目光盡頭的鄒氏抿嘴不語,她面色平靜如水,依舊堅持直指自己犯事的那出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