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原本屬於劉捕頭的座椅,因為他主動退位讓賢,而換成了穆青澄。劉捕頭和羅捕快一左一右立在椅旁,倒像是穆青澄的部下,又乖巧又聽話。
穆青澄道:「栓子,二公子意欲何為,你可知道?」
「不知,主子的想法,怎會告訴我呢?我們做下人的,首要的準則就是忠心,不該問的,絕對不問。」栓子老實了,眼睛裏完全沒有了光,原先僅存的那份僥倖,徹底被穆青澄摧毀了。
穆青澄不置可否的挑眉,「這點我倒是信你。但是,二公子既命你監視謝大,那謝大去找廟祝的時候,你為何沒跟過去?」
「我,我要搬桌子」
「撒謊!」
「我跟了!」
眼看穆青澄發了火,栓子只怕她手裏的剔骨刀,下一刻便會扎進自己的肚子,不禁急得口不成言:「我真的跟蹤謝大了,但是我,我被他發現了,他差點掐死我,他還說,說說我們幹的這趟差事,只有當個瞎子、啞巴,才能活,否則就是趟死差!」
穆青澄話鋒一轉,「這趟差事,你們得到了什麼樣的好處?是不是早就知道大夫人會死?然後你們提前套好了口供?」
「謝大允諾我們每人賞銀一百兩,回府後職位升一級。我不清楚他們三個人是否提前知曉大夫人的事兒,我只知道,我自己暗地裏擔着二公子給我交待的任務!至於口供,我們確實是提前套好的,我說出來你們或許都不信,我們在去雲台山的路上,大夫人親口教我們套口供,她的理由是,夜裏做了噩夢,夢到二夫人黃氏被休棄後,死得特別慘,恐是不吉之兆,萬一布施出了什麼意外,官府肯定會介入,屆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統一口供,既可自保,也不會影響了柳家的名聲。」
栓子的話,令眾人好像隱隱抓住了什麼頭緒,卻又快得一閃而過!
穆青澄從椅上慢慢起身,神色平靜的可怕,「所以,你們寧可死,也不招供?單就這些事情,值得你賠上性命嗎?」
栓子忽然「嗚嗚」地哭起來,「我又沒殺人,我怎麼會想死呢?可是,我也不傻啊,主家既能給得出百兩賞銀,便是將我們的性命一併買走了!不管大夫人是自殺還是被人所殺,總之主母死了,我們這些簽了死契的下人,就算回到府里,也難逃杖斃的結果啊!到那時,不僅自個兒的命保不住,就連父母兄妹的命,都難以保全。」
穆青澄示意羅捕快將人從尿水裏拎出來,又倒了碗熱茶水給他,讓他緩一緩情緒。
但緩的時間不能過長,審訊是講究技巧的,既要黑臉、紅臉輪番唱,還要軟硬兼施,打一巴掌給一甜棗,一旦鬆了口,便要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栓子,跟我們講講二夫人黃氏吧。據我所知,二夫人原先是霜華閣的清倌人,花名叫做婉棠,二公子迷戀婉棠,不惜拋棄未婚妻子李雲窈,帶着婉棠私奔。如此感天動地的愛情,為何會走到休妻的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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