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個玉筆洗砸在面前的地上摔得粉碎,細小鋒利的碎渣飛濺起來。
頭頂傳來中年男人怒不可赦的訓斥聲:「小小年紀,玩物喪志!比不上你大哥三弟也就罷了——這些年來連你最小的七弟都比不過!近來還多有狂悖之語,你大哥和三弟的封地也是你能肆意揣測點評的?!你想要封地,朕滿足你。趙福滿,去拿輿圖來!」
「老奴這就去。」
「」
齊承明狼狽的跪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緊攥在身前的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着,好像被玉筆洗的碎片割傷了。
發生了什麼事?我現在在哪裏?
前一刻,他才看了一本經典奪嫡文,心滿意足的看着年紀最小的透明七皇子從宮女之子的身份崛起,一個個鬥倒按死了他的哥哥們,最後登基崛起成為新帝。這場奪嫡大戰的開篇,就是從倒霉的背景板二皇子齊承明被兄弟們聯手陷害,被父皇訓斥後貶去蠻荒之地開始的。
名為就藩,實為流放。
二皇子是奪嫡中最先出局的炮灰,毫無存在感。等到新帝登基了,還不放心的隨手把他摁死了。當時齊承明還在不爽這個和自己同名的傢伙怎麼這麼慘,全程沒招惹誰也落了個慘死結局。
結果下一秒
他就穿進書里來了?!
這個正在被父皇訓斥的場景、這段熟悉的兄弟構陷他的理由,還有大太監趙福滿去拿輿圖的行為,全都眼熟的可怕。果然和故事角色同名同姓很容易穿越嗎?
——他變成了正要被貶去就藩的二皇子本人。
齊承明很憂愁,非常憂愁。
強烈的危機感籠罩而來,他得絞盡腦汁的思索怎麼自救。還好,在故事的奪嫡落幕之前,他至少都還活着,再想辦法度過最後的死局。至於現在
到底是留下,還是離開?
齊承明垂着頭,眼睛緊盯着面前那一片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名貴地毯,駝色的繡有精緻的花紋,上面卻暈染開一大片濕痕,那是鴻仁帝剛才砸下去的另一隻茶杯帶來的。混合着玉筆洗的殘渣,這張地毯很明顯已經不能要了。
它的下場只有一個,就是被清理掉。
至於被清理走以後地毯的下場是什麼抽出金線、剪掉毀損部分留下名貴的花紋、再另做他用?沒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關心。起碼,現在殿裏的這些人都不關心。
前面的御案上傳來沙沙的翻動聲,偌大的宮殿裏陷入了窒息一樣的寂靜,沒有人敢發出其他動靜。鴻仁帝還在翻看輿圖,這是決定一個皇子命運的時刻。
在這一瞬間裏,跪在地上的齊承明在電光火石間做出決定:他要什麼都不做,放任事情發展。
——選擇遠離。
奪嫡大戰如火如荼,不知道吞吃了多少京城中的人物,每一個留下的皇子都避不開這個危險旋渦。二皇子只是個背景板,好像也沒什麼顯赫的外家或者勢力站隊,他留在京里說不定會比原文沒命的時間還早。倒不如先遠離大家的視線,暗中發育。
這樣他也熟知原文劇情發展,多少能起到一定參考作用。等他暗中在封地發展好了遲早有一天要回來京城。
「柳州。」
上面的鴻仁帝果然說出了這個熟悉的地名,全然不管周圍太監們的色變,殿內一片鴉雀無聲,「趙福滿,朕說你記——朕之二子年滿十三,今封為郡王,以柳州為封地,餘下宗人府一應安排。」
小太監們和門口的禁衛全都嚇得噤聲,在無聲中傳遞着震驚。
柳州,那可是臨近嶺南流放之地了啊!
荒涼又環境惡劣,把封地定在這裏,皇上這麼不喜二皇子的嗎?
「老奴記下了。」趙福滿小心的應下,收起了那道旨意。面白如饅頭的老太監腳步匆匆的從旁邊經過,出去宣旨去了。齊承明只能看到一抹靛青色的衣角,那靴子上面繡着的暗紋比他身上穿的這件衣服還華美精緻。
真分不清誰才是皇子誰是太監。
齊承明在心裏嘆了口氣,進一步對二皇子這個背景板的小透明程度有了認知。
鴻仁帝臉上露出淡淡的厭倦之色,讓人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厭
1 第一章 穿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