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掌嘴!」
黑龍眯眼往山下觀瞧,叫嚷不休的傻柱吵的他心煩意亂。
頃刻間左右開弓、巴掌如雨,傻柱被扇的嘴角噙血、兩眼一翻、昏死過去,槍口頓時指向何金銀。
「殺?」
「殺麼...」
黑龍眼裏殺意旺盛,但卻沒急着動手,先遣部分人手迴轉小廟,樁樁件件、安排的有條不紊。
這才蹲在何金銀面前:「二里地,疾行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但以南口鎮公所那幫蠢材的辦事方法,事事向上請示、件件『民主』商議。山路摸黑、還要提防冷槍,最快...也需要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足夠我們從容離開,往這太行余脈里一鑽...甚至於膽子再大點兒,一問三不知,配合着山下『同志們』搜個三天兩夜。最後在某處狼窩裏,遺憾發現...兩具被啃噬殆盡的遺骸...那場面,嘖嘖嘖。」
他伏身盯着何金銀,鬍鬚微顫,眼中卻滿含慈悲:「四鄰八鄉,誰不知道我黑龍是菩薩心腸、活人無數?他們捨不得我~我也捨不得他們呀...」
袖間突然探出一把匕首,直刺何金銀的左眼!分寸拿捏的極好,在距離不到半指時懸停不動。何金銀睫毛眨動,都能感受到匕尖在微微顫動。
「說,誰派你來的?」
準備拼死一搏的何金銀暗出一口氣,在黑龍等人威脅的目光中,緩緩伸手入懷,扯出一本證件。封面印着青天白日,上面清晰可見「保密局」字樣,正是當初從賽狸貓身上搜出來的那本。
「南京。」
黑龍身後弟子聞言就是一愣,探頭探腦瞅瞅證件,又相互對視一眼,槍口不自覺下移三分。
只有黑龍在短暫的驚詫過後,眼底閃過一抹羞惱。看都沒看,一巴掌將證件拍飛出去,匕首抵住何金銀的脖頸,沒收着力氣,直勒出一道血痕,語氣急促。
「荒唐!你當我是白痴!這裏已經不再是國統區,你怎麼敢明目張胆的放槍示警...」
何金銀雙眼一瞪,毫不畏懼頸間匕首,迎上黑龍惡狠狠的目光,語速咄咄逼人、以快打快:「特殊時期,非友即敵!你既然拒絕我們拋出的橄欖枝,那就只能逼你就範!」
「殺我!你就是再樹一敵!前有狼、後有虎,別想再安生佈道!不殺我...哼哼,就乖乖隨我進京!」
「不瞞伱說,天橋吉祥戲院的東家、京城『北霸天』、八大胡同幕後當家人、貴道『分壇善長』劉三兒為首的一眾北平壇主,已經棄暗投明、加入戡亂救國的隊伍!」
這番指名道姓的話剛一說出口,黑龍弟子就是一陣騷動。本就有弟子對黑龍「蟄伏搞事」的舉措頗有微詞,這時見何金銀言之鑿鑿的模樣,便悄悄聚攏在一起,竊竊私語、咬着耳朵。
或許是覺得有些丟份,黑龍扭頭沖眾人吼道:「閉嘴!放肆!」
隨即沖「惑亂軍心」的罪魁禍首一瞪眼:「空口白牙,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
何金銀眼底露出一抹不屑,沖地上證件一揚下巴頦兒:「不信?你自己看看唄!」
其實那本證件只要翻開,裏面就是賽狸貓的黑白照...一眼假。
何金銀知道自己渾身破綻、漏洞百出,此時根本不能給黑龍思考的時間。往前逼近一步,這般自信的架勢,讓黑龍下意識跟着往後倒退一步。
「黑龍!窩在山溝溝里稱王稱霸,外無援兵、內有強敵,動動你那蠢笨如豬的腦袋!長此以往,能有什麼好果子?」
又一指剛剛竊竊私語的眾弟子:「就算你沒什麼雄心壯志,也總要為你的親朋弟子想想吧?西郊就屁大點地方,百年之後,想和張道首一樣,留下一個爛攤子,弟子分化、你爭我奪,打成狗腦袋,還不是拘在一個馬勺里搶飯!」
何金銀張開雙臂,眼望星空,語氣激昂。
「跳出這方池塘看看!華北、東北、西北,華中、華南、華東...大好河山!哪裏不比北平繁華?哦~對不起,你們怕是連北平城的繁華都沒見過,龜縮在這西郊山野之間,裝什麼大尾巴狼!」
一指最開始動搖的那位黑龍弟子:「試想下,你!坐擁東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