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當中懸掛着冷漠的太陽。
荒涼與寂靜。
像是生命已經絕跡。
「沙沙沙~沙沙沙~」
黑色海浪一次又一次的拍打着空曠的沙灘,灰色的沙土在潮汐當中明暗交替,伊恩於萬物仿佛早已沉淪於歲月的孤島睜開了眼。
「我靠!新地圖!」
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色海水,在晨光中泛着幽暗而深邃的光澤,宛如深淵的門戶在波濤間時隱時現。
海浪以一種幾乎能聽見的低吟拍打着岸邊,每一次撞擊都激起層層黑色的泡沫,隨後又迅速被更深處湧現的海域逐漸吞噬。
這是一座連鳥叫都聽不見一絲一毫的孤島,墨汁一般粘稠的海洋,沒有熟悉的蔚藍或碧綠,只有那深不見底的黑色。
很顯然。
這裏並不是阿利安娜祥和的城鎮,也不是瑪拉老師陰森暗沉的古堡,而是迷離幻境當中伊恩從未踏足過的嶄新區域。
神秘。
詭異。
不知是困守誰人的駐足,呈現着讓人心悸的色調。
「按照瑪拉老師所說,迷離幻境會回應我內心的渴望,可今天我沒有渴望新的事物啊,我只渴望帶沒鼻子的里德爾歸家。」
伊恩腋下夾着小盒子,手裏提着兩盒巧克力蛙。他環顧四周難以名狀的孤寂荒島,只在不遠處看到了一間孤零零的小木屋。
「該不會是因為我帶着里德爾的魂器,迷離幻境將我帶到里德爾的應許之地吧?」伊恩好奇的靠近了那個小木屋。
小木屋由粗糙的原木搭建而成,歲月在其表面留下了斑駁的痕跡,小小的窗戶上,已經乾枯的藤蔓半掩着遮擋了裏面的事物。
了無生機的孤島,或是里德爾的囚籠?
「有道理,沒有人可以讓他裝嗶,連只螞蟻都找不到,里德爾得瘋掉不可,他最熱愛的阿瓦達啃大瓜都只能往自己腦袋上啃。」
伊恩想要進入木屋當中看一看,他的手伸向了斑駁不堪的木屋大門,然而,詭異的事情在這一刻毫無預兆的發生。
「嗯?」
伊恩抬手的瞬間。
視線和空間都好似產生了扭曲。
他發現木屋的大門被某種力量推向了遠方。哪怕明明是站在木屋的前面,可大門與他手掌之間的距離卻仿佛被無限拉遠。
如同身處萬花筒當中的世界。
伊恩甚至感覺到了一絲暈乎乎。
而當他放下手,所有異常便又消失不見,如同從未出現,木屋依舊在他的眼前,四周的環境依舊是死寂一般的寧靜。
「真是見鬼了,我眼睛都沒眨一下,怎麼就跟跳幀了一樣?」伊恩小聲嘀咕,反覆實驗了好幾次卻也都是同樣的情況。
他不死心的站在大門口,整個身體猛然向前一撲,啪嘰,下一刻,他便摔到了帶着幾分陳舊味道的灰褐色鹹濕泥土上面。
「呸呸呸!」
伊恩一邊吐沙子一邊抬起頭。
小木屋仍舊在那裏,只是,就像是小木屋在剎那間突然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他或許有些不講武德的「強迫」接觸。
「難道是因為我不是湯姆.里德爾,所以進不了這個特別的囚籠嗎?」伊恩無語的坐在地上有些鬱悶的嘆了口氣。
這一次的迷離幻境之旅,怕不是只能在這裏默默地等待離開?海水的顏色太詭異了,不然的話說不定還能跳進去游個泳。
「後悔沒有帶一根魚竿進來。」伊恩對於黑色的海水裏是否有魚倒是不抱希望,但是當一個空軍佬顯然也比玩沙子要有趣一些。
「小傢伙,用囚籠來稱呼我的家,你是何等的不禮貌呀。」
忽然。
木屋的大門輕輕打開,一襲長發的女人穿着素色的長袍,站在木屋的裏面,看着伊恩的表情充滿了一種無奈。
「我在等的不是你僅此而已。」
女人擁有一頭閃耀着銀輝的長髮,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哪怕穿着樸素,依然有着一種讓人不容忽視的超凡脫俗。
容貌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