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將令牌翻來覆去的看:「你和巡撫大人是什麼關係,你怎麼會有他的令牌。」沈父身為兩江總督,此地的巡撫經常上門拜訪,為了避免出門時吃虧,沈金瑤不僅會帶巡撫令牌,還會帶縣令的令牌,總之,在這兩江地界,還沒人能讓她吃癟。
雖然背對着北境眾人,沈金瑤依舊能感受到,那北境少主正在目光灼灼盯着自己,隨時準備衝過來幫忙。
想起那畫面,沈金瑤的不由嘴角勾起,衝着掌柜笑了笑。
「這裏人多嘴雜,我們還是進去說吧,免得被人聽到了可就不好。」
而她的這笑容落到掌柜眼裏,反而成了她好欺負的證明。
這令牌說不定也是她隨便從哪裏偷來的,做不得數。
掌柜連忙搖頭:「那還是算了,你一個姑娘家,進屋後說我們欺負你,那就講不清楚了,就在這裏,讓大伙兒都聽聽。我們千川商行做生意這麼久,素來講究誠信,沒什麼秘密。」
沈金瑤無語。
行吧,既然他這麼想死,那就成全他。
沈金瑤神色冷了下來。
「掌柜的,我也不跟你廢話,你有沒有以次充好,你自己心裏清楚。你的這些招數,也就只能欺負一下他們北境人。」
「你的事情做得再仔細,總有露出馬腳的地方,只要問問店裏的夥計,就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夥計敢撒謊,無非就是你用銀錢誘惑,或者權勢相逼,若是北境人同樣許以重金,總能撬開你夥計的嘴。這案子要查,無非就是多費些功夫而已。」
「既然你認得這個巡撫令牌,那你應該知道,你的後台壓不住我,我說的這些都可以辦到。」
掌柜的面色難看起來,依舊強撐着冷笑:「這些都是你的猜測,做不得數。」
沈金瑤態度堅定,並沒有因為掌柜的強硬回應而退縮:「你若是現在補齊原定的貨物,再把貨款老老實實退回人家,我保證北境人不會追究此事。」
掌柜的臉色一沉,嗤之以鼻:「你休想!」
站在一旁的拓跋宇辰聽後,滿臉震驚,覺得沈金瑤簡直是異想天開。
他心中暗自嘀咕,自己只不過是想要回自己的本錢而已,哪裏敢奢望掌柜的能補齊那價值幾萬兩銀子的貨物?
沈金瑤面帶微笑,繼續道:「當今聖上最重視與北境的盟約,聖上曾說,北境之事無小事,如今北邊戰亂好不容易平息,你卻在這裏坑害我們的盟友,你表面做生意,暗中卻行破壞盟約之事,茶葉事小,盟約事大。」
沈金瑤語氣一轉,語氣探究:「還是說,你其實是敵國派來的奸細,打着賣茶葉的幌子,最終目的是想要破壞我們康朝和北境的盟約。你脖子上的腦袋不想要了嗎?」
掌柜的聽到這裏,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驚恐與慌亂,他厲聲喝道:「你給我住口。」
此言一出,整個場面瞬間譁然。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看向掌柜的目光中充滿了懷疑與指責。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這掌柜的心思可真歹毒。北境人若是真鬧起來,倒霉的還不是咱們自己。」
「這千川商行以前就有坑人傳統,專門矇騙外地商人,這回居然連咱們的盟友都騙。是該好好治治了。」
這時,官府的人也終於姍姍來遲。
帶隊的人本來還想找沈金瑤的麻煩,在看到沈金瑤手中的令牌後,頓時換上了另外一副嘴臉。
而在圍觀群眾的七嘴八舌之下,敵國奸細的帽子一扣,官府人也不敢怠慢此事,立馬將掌柜和夥計們一個個都捆起來。
「帶走,把人都給我帶走,好好訓問。」
一時間,偌大的千川商行,人仰馬翻,亂成一團。
沈金瑤卻道:「慢着。」
官兵們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她慢悠悠走到掌柜的面前:「掌柜的,我剛才說的話,還作數,你想要北境人上衙門告上一告嗎?」
掌柜的面如死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我這就把錢陪給你。」
沈金瑤搖搖頭:「你道歉的對象,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