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繼續往慈音庵走去。
入庵時,她轉身,已瞧不見沈寒時的身影。
七日的時間,轉瞬即逝。
玉姣人在庵中,倒也不用跟着修者們去上早課——這倒是借了白側夫人的光,白側夫人身體不好,所以不用去早課。
庵中的女修者們,也知道她們兩個人就是來這修身養性的,只每日按時送來齋飯,除此之外,並不過問她們的事情。
已經在這住着,開始的時候還覺得憋悶。
可住着住着,反而真就品出幾分靜好來。
那白側夫人和她是井水不犯河水,互相敬着,少有見面的時候,白側夫人也是客客氣氣,她也是恭恭敬敬,倒算是和睦。
比那明爭暗鬥的忠勇伯爵府,倒是讓人舒心不少。
不過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這一日傍晚。
府上便派人來傳話了,是靜若師太轉達的。
「白居士,玉居士,貴府差人來傳話,說是請你們收拾好東西,明日一早,便來人接你們回府。」
玉姣和白側夫人,此時都在院子裏面。
玉姣聽了這話,倒不意外她本就是回府的。
這慈音庵雖然清靜,可她現在若是只圖清淨,那才叫蹉跎了自己的好時光。
阿娘之前就喜歡清靜。
她不喜歡父親,也不想為了父親和府上的人爭鬥,所以在父親趕他們出侯府的時候,母親便沒有反抗也沒有去爭,可後果呢?
後果便是,蹉跎了自己最好的時光,也害了她的兒女。
玉姣雖然沒有兒女,但是她想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她和柳氏是母女,她有着和柳氏幾乎一樣的聰慧,但她和柳氏不一樣的是,她比柳氏有野心。
玉姣打量着白側夫人,她對白側夫人要回府這件事,還是有些意外的。
看白側夫人孕吐都要躲着人的樣子,似乎沒那麼想回府。
果不其然。
白側夫人聽說府上傳話,讓自己回府的事情後,臉色有些難看。
她將目光落在了玉姣的身上。
玉姣知道,自己如今出現,白側夫人就被迫回府白側夫人肯定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
玉姣聞言,便一臉意外地看向白側夫人:「白姐姐這番,也和我們一起回府嗎?」
白側夫人見玉姣一臉天真,仿若毫無城府的樣子,便微微垂眸,心中的懷疑已經散去了。
不會是玉姣。
看玉姣這樣子並不知情。
而且玉姣身為主君的寵妾,又怎會想自己回到伯爵府和她分主君的寵愛?
第二日一早。
玉姣早早地收拾好東西,並把東西搬到了慈音庵門口的,那兩棵銀杏樹下。
沒等多久。
山下就來人了。
當玉姣瞧見一身金絲玄衣的蕭寧遠,帶着滿是雍容和貴氣,踏上慈音庵前面的平台之時,有些意外。
蕭寧遠竟親自來迎她了?
蕭寧遠走上石台後,目光在玉姣的身上掠過,最終落在了一旁的白側夫人身上。
蕭寧遠溫聲道:「身體好些了嗎?」
玉姣瞧見這一幕,微微垂眸,看樣子是自己想多了。
這山上,住着的可不只自己一個。
蕭寧遠大概是來接白側夫人的。
白側夫人生的很是美貌,往那一站猶如弱柳扶風,美若西子。
白側夫人輕聲道:「有勞主君關心,已經好些了。」
她的聲音也像是中氣不足一般的,又輕又緩,落在人的耳中,仿若落花拂過心尖。
玉姣想,自己若是男人,約莫也會對白側夫人多幾分憐惜。
蕭寧遠便看了一眼自己帶來的隨從,隨從上山的時候,還抬了一個登山用的藤椅。
「歲蘭,你便坐着藤椅下山吧。」蕭寧遠溫聲道。
白側夫人微微點頭:「好。」
白側夫人上了藤椅,兩個隨從抬着藤椅,便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