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能對她做什麼,左右是看不慣她,敲打敲打她罷了。
然而謝懷則眉頭緊皺,卻像是她要去受刑一樣,衛嬋說沒事,她會老老實實回話,不會跟夫人頂嘴,謝懷則並沒有如釋重負,反而眉頭皺的更緊。
陵陽郡主出身雖是宗室,但正如大***所說的,算是宗室中的破落戶。
本朝建朝已有百年,趙家皇族宗室成員何其多,在太祖時,還會給宗室發銀餉,開府封王,也會有安家費。
但旁支太能生了,所有的宗室都有銀餉,皇室財政根本受不住,在太宗時就改革,斷了這筆錢,讓宗室們自尋出路,有才華的通過宗室大考,可以做官,身為重臣自然十分有權勢,而其他宗室,有經商的,也有買地做地主的,也有那麼一部分宗室王侯,家裏落敗,又沒有立功升爵,在世襲降等之下,除了一個趙姓,跟普通百姓也沒什麼區別了。
陵陽郡主家就是這樣的宗室,她家落敗的似乎更加快,老郡王襲爵時候,只是輔國將軍,還好賭,然而生了一位及美貌的女兒,就是這位陵陽郡主。
謝家大郎,謝懷則的親爹,現任的安國公,喜歡上了她,立誓非她不娶,當初差點把大***氣的吐血。
還是大***實在看不過去,親自求的陛下,給升了爵,冊封了郡王和郡主,好讓公府面上好看一些。
能讓國公違逆親母也要娶的女子,自然生的也十分好看。
從謝懷則那張俊俏美男面上,就能看出來,謝懷則更像其母,與國公反而像的不多。
年約四十八,早就應該是個老婦的陵陽郡主,保養得宜,乍一看居然仍十分年輕美貌,一身灑金群青褙子,秋香色襉裙,鬢髮間不見白髮,頭上的首飾雖然不多,可各個精細,簪在鬢間的牡丹花,是皇室新培育出的名貴品種二喬,從秋香色襉裙中,伸出來的繡鞋,頂上一顆拇指般的大珠下,還綴滿了細碎的小珍珠。
這種珍珠繡鞋,衛嬋從大***那裏見過,明珠價貴,更何況要飾鞋,就算是公侯人家,也要財大氣粗的貴女才能穿的起,而大***更加闊氣,還有一件珍珠衫。
一隻珍珠繡鞋,就能頂小官全府上下十年的口糧錢。
陵陽郡主心不在焉的翻着手邊的賬簿,兩個丫鬟一個打扇一個捶腿,鄭令儀紅着眼圈坐在一旁,還有個看着像管家娘子的人,站在郡主身邊,滿臉的不服氣。
這是鴻門宴啊。
衛嬋老老實實跪下行禮,郡主沒叫起,她就不能起,只能低眉順眼的等着。
不過立威罷了,上位者常用的手段,大***就是這樣,要先威勢上壓倒別人,才好管理下面刁滑的奴才。
沒想到有一日,她居然也在刁滑的奴才這個群體裏,衛嬋覺得有些新鮮。
「母親把你賜給我兒時,說你最是老實本分,不會惹出事端,我本來並不屬意你,但母親說你性子好,絕不會像那些狐媚子,勾的我兒做出孟浪事,卻沒想到,你剛來不過兩天,就鬧得挺大,把個好好的集瑛院都翻了天了。」
衛嬋鎮定自若:「夫人,奴婢什麼都沒做,只是秉公辦事。」
「好一個秉公辦事,若非你誘惑我兒,他怎會將私庫鑰匙給你,又趕走了服侍他十年之久的端硯?」
郡主將茶杯,擱到茶几上,發出咯噔一聲清脆的響聲。
這娘倆嚇唬的方式,居然如出一轍。
「回夫人的話,給奴婢私庫鑰匙,是世子的吩咐,因世子只說奴婢穿的太素,叫人看見了,不給公府長臉,讓奴婢選幾匹緞子做衣裳,端硯姑娘說,不稟告您,怕您不高興,世子如今已經大了,又是男子,私庫是世子的私庫不是端硯姑娘的,端硯姑娘這樣管束世子,世子怎能高興,許是為了警告一番端硯姑娘,才叫奴婢掌着私庫鑰匙。」
衛嬋條理分明,把前因後果說的清清楚楚,還加上了自己一部分揣測。
公侯家的公子,最忌諱長於婦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