翕硯驚叫一聲,滿面愕然,她從未見過如此暴怒的世子,更沒見過世子親自上手打人。
無論如何,他都是矜持的,高高在上的,哪怕要殺人,要整治人,也是讓下面的人代勞,自己事不關己的看着,絕不會,髒了自己的手。
而現在,他居然親自給了梁承慎一拳。
「天,天啊,世子的手,你的手流血了。」
梁承慎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好像只有出的氣沒進的氣了,就能知道,謝懷則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
旁人覺得謝懷則文弱,只是因為他總是一副清俊貴公子的打扮,實際上,他能拉開十石弓,不然怎麼可能在百萬軍中,一箭射穿羌人大將軍的腦袋。
翕硯驚叫,想要去給謝懷則包紮,她害怕極了,從沒見過世子這樣,要親自動手弄死誰的一樣。
暴虐、焦躁、陰冷交織在一起,逐漸變成狂亂和刺骨的殺意,謝懷則身上的氣息越來越不穩了。
衛嬋沖了上去:「傻丫頭,快去看看小侯爺怎麼樣了,叫醫師,快點!」
謝懷則頓了頓,扭過頭,陰鷙的眼神瞪着她:「你,維護他?」
衛嬋咬着牙,感覺到渾身都在打冷顫,此時的謝懷則,太可怕了,不要說嚇得站不穩的翕硯,就算是她,她也……
她沒有猶豫,沖了過去,撲倒他懷中,抱住了他。
謝懷則頓住,慢慢低頭,看向懷裏的女人,這是第一次,重逢後的第一次,她沒有厭惡他,主動的,親近他,抱了他。
他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他捏住了她的肩膀。
「你怕他死?」
衛嬋嘶了一聲,雙手抵住他的胸口:「他死在這,你讓我如何跟武安侯家交代,我會洗脫不清的,而且,這幾年,他的確幫了我不少忙。」
謝懷則捏她的肩膀更有些用力,那雙黑黢黢,總是看不清情緒,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的雙眼中,像是蒙上了一層霧翳,眼眶還泛着猩紅。
「你冷靜一點,先聽我說,我跟他真的什麼,都沒有,就只是合作夥伴和普通朋友。」
謝懷則噴出一聲鼻息,表示不信。
「小侯爺的確表露過,但是我拒絕了,謝懷則,你一直都是冷靜理智的,這麼低級的挑釁,也能讓你失態成這個樣子?這不像你。」
「你覺得什麼樣子像我?聽到你和孩子的死訊,冷漠相對毫不傷心,才是我?得知你詐死出逃,就是為了離開我,大度寬和的原諒你,還要忍受你的情夫對我挑釁,才是我?」
梁承慎不是她的情夫。
「越說越沒邊了,我跟梁承慎真的沒什麼。」
「你跟他沒什麼,可你想帶着我的孩子嫁給別的男人,你敢對天發誓,沒有這麼想過嗎?」
他暴怒噴火,還要此刻質問的模樣,根本就不是那個冷靜自持的謝懷則,簡直跟街邊吃醋的普通男人,也沒什麼區別。
只除了,那張過分俊逸漂亮的臉。
衛嬋沉默。
「看吧,你果然是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你有半點把我放在心上?我對你到底如何,你自己心裏不清楚,這樣都捂不熱你,你有心嗎?」
他大手向下,一把握住她的胸口,幾乎想要探進她皮肉之下,感受她心臟的跳動似的。
「真想把這裏扒開,看看裏面,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在你身邊時。」衛嬋頓了頓:「我問心無愧。」
她絲毫不懼,他生氣,暴怒,像個領地被佔領的野獸,因為情緒陰晴不定發瘋,她也習慣了。
可這並不能代表,他對她這般指控。
「縱然當初,是我自願給你做妾,可我圖的每個月三兩銀子的月錢,圖的,是老夫人能為我娘找宮裏的太醫看病,我伺候你的時候,兢兢業業,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