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日東升,光灑大地。
掛着「江州縣城」四個大字牌匾下的城門緩緩打開。
開門的校尉還沒來得及看清外面的情況,一個乾瘦的男子跌撞着順着門縫摔倒在他面前。
校尉按住刀柄上前,伸腿一踢,露出一張如同骷髏般乾瘦的面容。
再伸手一探,男子早已沒了呼吸。
如今這世道,朝不保夕,天災人禍,妖孽橫行,死人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聽說東邊在鬧蝗災,到處都是逃難的,卻沒想竟然跑到了江州縣。
只是最終也沒能進城就被餓死了。
即便見慣了生死,大清早開門見死人還是讓校尉一陣皺眉,暗罵晦氣。
「來幾個長手的把他拖到亂葬崗去埋咯。」
被點名的兩名兵卒如同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將瘦到皮包骨的男人抬到一輛板車上,便推着屍體出了城。
亂葬崗建在距離城門十里外,陰森駭人、野狗成群,平日裏根本沒有人敢靠近這裏。
到了亂葬崗,兩名兵卒將板車一斜,上麵皮包骨的屍體便滾了下去。
也不埋,便拖着板車飛也似的跑了。
被丟入坑中的屍體一路翻滾着跌落坑底,如同爛泥般癱倒在幾具枯骨上
如若換做往常,要不了多久便有野狗來將屍體啃得面目全非。
但這一次不知為何,那些徘徊在亂葬崗周圍的野狗竟仿佛受到了驚嚇般夾着尾巴悲鳴,不敢靠近深坑一步。
不知過了多久,那具屍體的眼皮微微一顫。
一隻指甲蓋大小巴掌長的百足蟲從他眼睛裏爬了出來。
而那眼皮也隨着百足蟲的爬出凹進了眼眶裏。
百足蟲舔舐着自己的觸角,仰頭左看右看,最終展開四對蟬翼,拖着修長的身體飛出深坑,向着人煙匯聚的江州縣飛去。
它剛飛走沒多久,乾瘦男人全身便不斷蠕動起來,一隻只百足蟲從他的眼、耳、口、鼻,甚至是谷道中爬出。
很快便匯聚成一團黑雲飛向了遠方。
而那深坑中的乾瘦男子,竟只剩一張皺巴巴的人皮。
…
…
「你你你你是用這玩意兒撞大運去了!碳鋼的矛杆也能彎成這樣!」
鐵匠工作室內,王飛抱着自己昨日才鍛造的鐵矛心疼不已。
對鐵匠而言,每一件作品都好像自己的孩子。
可孩兒才出生一天就給夭折了。
要知道這根鐵矛可是他加班加點,熬了三天夜才鍛造出來的。
昨日剛睡了個好覺,黑眼圈還沒緩過來,就被毀成這副德行。
白嫻也有些不好意思,用青蔥般的食指撓了撓臉頰。
「還能修復嗎?」
「修!怎麼修?」王飛將鐵矛丟在地上,道:「矛頭全部卷刃,矛身第二節和第四節嚴重變形,三個快拆裝置全部損壞這不是撞大運,是攔停火車去了吧!」
別說修復,連回爐重造都是奢求,也只能鋸斷了賣廢鐵一個用途。
「那啥,你這兒有七天無理由退貨嗎?」
「你說呢!」
「呵呵,想來應該沒有才是」白嫻嘆了口氣:「那麻煩你按照這杆長矛再重新鍛造一根,數據相同,只是把空心管的壁厚加厚些就行。」
王飛不可思議,道:「你還嫌鐵矛重量不夠?」
白嫻不置可否。
完成這次任務後,她的身體、五感和法力都提升了一個台階。
已經能夠較為輕鬆的揮動之前那杆四點三公斤的鐵矛。
「算了,你是老闆,還是要三天完成嗎?」
「那倒不用,七天完成就行。」頓了頓,白嫻小心翼翼問:「價格能恢復原價嗎?」
之前為了趕工期,白嫻自己將價格提升到了一萬。
而這一次完成青皮書任務後,回地球休整的時間有十天,不用擔心來不及。
還有一點最重要的是,她口袋裏的錢不多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