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在鬧大妖,聽說已經死了不少鎮撫司的大人。
西邊有人起義,皇帝派大軍鎮壓,眼下到處都是流匪、兵災。
南邊發了旱災,沿途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十室九空,千里無人跡。
北邊
「北邊老夫倒是沒有聽到甚麼消息,但如今這世道誰又說得準是在受什麼苦難。」
「哎,這狗日的世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還不如死了算了。」
「那感情好,等你死了弟妹我來照顧。」
「去你的!」
聽着一路上的閒言。
往日裏最喜歡湊熱鬧的王嫂卻是沒有心思去細聽。
只是捧着從醫館取來的幾包藥材行色匆匆向縣城外走去。
回到家中。
王嫂一刻不停提着藥包去了灶房,沒一會兒屋子裏便傳出一股濃郁的藥香味。
「兒啊,該喝藥了。」
一聲輕喊。
隔壁正屋的房門好一陣才被推開,走出一個唇紅齒白、面相英俊的匆匆少年人。
只是少年臉上沒有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活力與蓬勃,反而雙目無神、面白眼青、腳步漂浮。
若不是少年尚未成婚,定以為是被那家中嬌妻給吸乾了精氣。
看着兒子,王嫂心中不自覺又是一痛。
少年原本不是這般模樣,但突然有一日去郊遊回來後便日漸消瘦,不過小半個月便成了現在這副癆樣。
她是四處求醫卻毫無進展。
「娘,你熬它做甚?我說過我沒病!」
看到桌上的藥湯,少年心中大為不滿,快走兩步便將來之不易的藥湯給倒進了院子裏。
「我要與媚娘去西山賞花,今日便不回來吃了。」
說完,少年一揮袖袍便氣憤的出了門。
只留王嫂哇的一聲無助的跪倒在了地上。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丈夫死的早,兒子也患了癔症,我死了算了嗚嗚嗚」
隔壁鄰居聞聲趕來。
扶起地上尋死覓活的王嫂。
「健兒哥的病又發作了?」
「是呀。」
王嫂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傾訴的對象,滔滔不絕道:「他這半個月,每日都與那勞什子媚娘出行,但哪裏有什麼叫媚娘的女子,根本就是他一人說說笑笑四處遊蕩。」
「到了晚上,甚至在房中自言自語,還發出發出哎!」
這個時候王嫂也顧不得什麼家醜不能外揚,只想將心中的鬱悶全都發泄出去。
「我看健兒哥不是生病了,而是撞邪了!」
「可這邪祟如何降服?」
「去郡里請鎮撫司的大人。」
「我等草民如何請得動校尉大人啊?」
「那怎麼辦,你倒是出個主意。」
「不然去找個和尚、道士?」
「那群騙錢貨色還是算了吧」
「那你說咋辦嘛!」
「這世道能活一天算一天,各家自掃門前雪,又有誰會關心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死活?」
頓時,哀嘆聲連成一片。
若是住在城中,有三班六房、巡捕營、城衛營把守,尚有幾分安全保障。
但如他們這種住在城外,靠種地為生的百姓。
那真是朝不保夕。
指不定哪天來個妖邪便將他們給吞了。
儘管鎮撫司的大人們在四處剷除妖邪,但天下之大,鎮撫司的大人就那麼幾個。
平攤下來一座縣城都不一定分得到一名校尉,又哪裏有心思來管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
這種世道下,誰敢保證自己就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可這時,一個穿着短衫的漢子卻突然想到什麼,不自覺提高音量道。
「誰說沒人在意咱們的?」
見所有人都轉頭看向自己,漢子老臉一紅,卻少見的梗着脖子沒有退縮。
「若是能找到白姑娘,或許健兒哥還有救!」
此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