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主榻上,李承乾低頭凝思。
他當然清楚,他的那位父皇,想封禪簡直都快要想瘋了。
但可惜,每一次都有變故導致他無法前方,最終一輩子也沒能成功。
這一次自然也是一樣。
如果李承乾沒有記錯,這一次最後是因為星象異變,有星孛於太微,所以未能成行。
所以這一次他是完全沒有必要阻止的。
甚至,他可以提前幫助出手,將事情弄的規模越大越好,聲勢越響亮越來但到後來,星象異變,封禪被迫停止
李承乾都能想像到他父皇那個時候心中的那種痛苦。
更甚至於這件事需要有人來承擔後果
「歷來封禪,曰功,曰德,曰禮,曰儀,曰誠,曰敬。」李承乾抬頭,看向孔穎達道:「父皇功德俱備,四夷賓服,天下安定,百姓富足,可誠可敬,如今所有缺者,無非禮儀也。」
孔穎達贊同的點頭,說道:「自漢光武帝建武三十二年封禪以來,六百年再無封禪之事,禮儀缺失嚴重,如今朝中禮儀雖然復舊者多,但與完備封禪體制相差甚遠。」
不說是漢光武帝之時,便是晉末南北朝以來,天下亂世,書籍喪失,天下禮儀缺失的嚴重程度比人們所想的要更加厲害。
尤其是是大唐定鼎天下以來,實際上是以武功為重,文治缺乏,天下典籍又多藏於南方私人手上,而大唐又對南方多苛刻
這讓封禪之事越發的艱難。
之前幾次封禪,都不過是停留在決策之上,之後的施行根本沒有推進幾步。
然而敬天禮神,禮儀不繁複不可,功德不厚不可,誠敬不多不可。
「東宮求請皇帝封禪,孔卿擬寫奏本,昭明禮儀,為群臣表率。」李承乾最後一句話深深的看向了孔穎達。
孔穎達贊同的點頭,眼神深沉。
皇帝封禪禮儀為先,掌握了封禪的禮儀,那麼就能在封禪之中佔據一席之地,甚至於在千古史記中,亦能明載。
這種事情,哪個臣子能夠忽略。
尤其他孔穎達還是孔子後裔,這種事情舍他其誰。
「東宮群臣之中,善通禮儀者,以孔學士,顏師古,還有歐陽學士為先。」于志寧開口,看向李承乾,說道:「諸人都有家人,師長,同窗,或可聯繫上下左右。」
「可,此事孔卿去辦吧。」李承乾看向孔穎達,道:「東宮所請為第二次,說不定還會有第三次,到時孔卿可以以禮儀介入其中。」
「喏!」孔穎達沉沉躬身。
三辭三讓。
封禪三辭三讓,荊王李元景請封之事,皇帝拒絕,太子請封皇帝或許也還是會拒絕,那麼剩下的就是諸多宰相請封之事。
若是孔穎達能夠在奏本當中,留下足夠引人注意的東西,那麼此事就非他莫屬了。
看着目光閃爍的孔穎達,李承乾欣喜的笑笑,此事不過是開始而已,日後有的忙。
「第二件事。」于志寧神色輕鬆了下來,正坐在左首之上,然後將一本奏本遞給李承乾,道:「數日之前,陛下欲往同州北部冬獵,咸陽縣丞劉仁軌上言,秋大稔,民收穫者一二,使之供承獵事,治道葺橋,動費一二萬功,實妨農事,請停鑾輿旬日。
陛下雖未有回覆,但冬獵之事停矣,如今中書移文東宮,欲了結此事。」
「同州北,秋晚冬早,咸陽為渭北東去同州的衝要地點,亦南面有所影響,不傷百姓,此為治國根本,當予以嘉獎。」李承乾輕輕的敲敲桌案,說道:「建議升官一等,以籌以誠等等,劉仁軌,斬了魯寧的那個?」
「是!」于志寧笑着點點頭,說道:「當年魯寧任岐州折衝都尉,多有驕縱違法之事,歷任陳倉縣官都無法制,後劉仁軌調任陳倉縣尉,特地告誡魯寧不得重犯,然魯寧先是答應,然後仍凶暴蠻橫如故,最後被劉仁軌用刑杖打死。」
「一個九品的地方縣尉,打死了一個四品掌一千府兵的折衝都尉,諸卿說究竟是魯寧太無能,還是劉仁軌太有能?」李承乾一聲感慨。
「自然劉仁軌有能。」張玄素接口,說道:「陛下知悉此
第十九章 太子的腿,可能沒斷